海棠忙上前,低声问好:“表叔公回来了?这两日在镇国公府过得可好?”
“好。国公爷与夫人把我们照顾得十分周到,你不必担心。”谢文载面带微笑地回答说,“听说表嫂今儿带着你哥哥和你去镇国公府了?可惜没遇上。”
海棠跟在谢文载身后,走进了前院西面他的房间:“我们直接去了内宅。见过周三夫人后,我就跟文君姐姐去她那边聊天了,哥哥倒是与周家的少爷们一块儿去了校场。表叔公您当时在哪儿呢?不知离校场有多远?”
谢文载笑笑:“离得远着呢。国公府的校场成天喧闹得很,距离太近的院子可不是什么适合商量正经事的地方。”他换了话题,“你哥哥呢?今日去镇国公府,都认识了哪几位周家的小将军?这两天的功课没忘记吧?”
这两天哪有什么功课?海礁每天早早出门,天黑才到家,能维持每天的晨运和晚上的温习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新功课?
海棠记得刚到长安时,马氏就曾发过话,道是年前所有人都要好好休息些日子,缓解旅途的疲惫,功课就暂时停一停,大家也可以抓紧时间见见阔别多年的亲友、整理房子和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什么的。曹耕云和陆栢年都没给海礁海棠布置新作业,谢文载也清闲了许多。如今后者忽然提起功课,恐怕只是个借口,目的嘛……他是想见海礁?
海棠便告诉谢文载:“哥哥刚刚出门去了,就比表叔公回来的时间略早一点儿。他之前说过,要去找金嘉树。今儿我们从周家文君姐姐那里听说了金家的来历,原来金嘉树还有那么一位身份尊贵的姨母呢!”
这话算是海棠的试探,但谢文载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顺口就回答:“原来如此。周家小姐是从家中长辈处听说了消息吧?原本我们也不想太过张扬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了,一旦走漏风声,对金家小哥没什么好处。我们当时还不确定,孙家派到长安来的杀手,是否就只有那八个呢。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叫人知道了金家小哥如今在哪里养伤,那就麻烦了。”
“先前那群杀手不是已经去过别庄了吗?连带张平贵,全都落网了。”海棠道,“我听说周家的老兵至今还有人守在金嘉树身边,保护他的安全呢。”
“有些事不是一两个护卫就能挡下的。”谢文载无意说得太多,“况且,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杀手会打扰伤者休养。若有人知道金家小哥背后有贵人撑腰,跑过去攀附巴结,也挺烦人。而这样的人在长安也有不少,周家可不想在客人面前丢脸。”
海棠明白了。为了金嘉树能清清静静地养伤,确实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他背后还有位许贤妃在。
她笑着扬起小脸:“表叔公,您方才说,当时还不确定孙家派到长安的杀手是否就只有那八个……那现在是不是确定下来了?”
谢文载也没卖关子:“张平贵知道的就只有这八个了,至于他不知道的……我们也没处打听去,只能让底下人小心留意。国公爷已经吩咐下去了,各卫所都会提防起来的。”
海棠眨了眨眼:“要不是这回金家出事,周家抓杀手的时候,意外挖出了潜伏在杜家庄子上的死士,还不知道孙家会指使他们在长安地界上做出什么事来呢。表叔公,您可知道周家是否审问过在杜家庄子上抓到的人了?他们有没有招出其他同伙来呀?”
谢文载闻言笑了,轻轻戳了她的脑门一记:“小姑娘家家,成天打听这些做什么?你这是听你哥哥说起抓人的事,心里痒痒的,也想掺一脚了?别胡闹,这可不是过家家!”
“我没胡闹!”海棠嗔道,“我这不是替哥哥打听的嘛。他自打那天帮着抓过人,心里就一直念叨呢,说要不是那些人拦着,他也用不着追了张平贵几里地,还叫人把人救走了。虽说如今张平贵已经落网,可他心里的郁闷还在。我也是想替哥哥分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