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等那少年人醒过来了吧?”海礁道,“既然不是强盗抢劫杀人,而是专门为杀人而来,那少年看上去也有十来岁年纪了,总该知道些端倪。庄大人会到别庄来,也不光是为了见表叔公,查案才是他的目的!”
庄通判来查案吗?海棠的印象中,通判作为知府的属官,好象通常都是负责粮田水利方面事务的。
海礁告诉妹妹,长安府现任的知府是位民生好手,但在刑狱判案方面就不大通了,正巧庄通判做过几十年地方亲民官,对查案方面的事务非常熟悉,因此他上任之后,知府便与他商量过,把捕盗判案相关事务交给他处理。如今他们一正一辅,再加上一位擅长水利河工的同知,长安府衙三巨头可以说是合作无间,配合默契。这回的杀人案性质恶劣,又发生在长安巨族周家的庄子附近,知府衙门十分重视。知府亲自去了现场,庄通判则负责询问幸存者与知情人士,两人分头行事。
庄通判顺便来见友人一面。他的表兄得知他只带着一名护卫就敢在夜间行走于偏僻地带,可以说是气急败坏了,根本不肯再放任他任性行事,不但亲自跟了过来,还带上了一串护卫与随从,不许他再有任何落单遇险的可能。
海礁说起这事儿时,还略有些怀念:“老县令当着咱们家人的面,对庄大人也是照骂不误的。如今他还中气十足,精神矍铄,不象上辈子离开大同时那老态隆钟、心灰意冷的模样,看了真让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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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听得笑了:“这样更好了。庄小姐的祖父安然无恙,而他之所以多年来仕途不顺,多半是因为与表叔公同为吴文安公门生的缘故。如今吴公算是被平反了吧?表叔公他们重新跟陶岳陶大人联系上,借着陶大人的光,不象从前那么容易受孙阁老一派打压了,庄大人想来也能在仕途上走得更顺畅一些。他过得好,他的亲家就不敢随意算计他的孙女,他表兄耿老县令的女婿也不敢再任意欺负妻儿。哥哥你就算没办法及时前往大同救人,庄小姐也不会被人害死的。”
海礁想想也是,神情也随之舒缓了许多,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原本前往大同的计划:“大同与长安相隔一千多里地,庄小姐又不在庄大人跟前,谁能担保她会平安无事呢?万一她父母双亡,她宗族与舅家依旧要算计她的婚事与家财,庄大人远在长安,鞭长莫及,又能如何?哪怕庄小姐不再轻易被算计身死,可若是被迫嫁给舅家表兄,那等薄情寡义之人,也不会让庄小姐好过的。我若不去,岂不是坐视恩人终身尽毁?那叫我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海棠挑了挑眉,给哥哥出了个主意:“人家父母若是非要亲上加亲,你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吧?但要是……人家的祖父在外头见到一个青年才俊,人品可靠,前途光明,打算把孙女许出去,写信回家里说了,庄小姐的父母想来就不好另给女儿找婆家了。只是不知道……哥哥上哪儿找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去?庄大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孙女婿呢?”
不出海棠的意料,海礁仓皇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