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严冬最为难熬,冷风呼啸,刮在脸上犹如刀子一般,仿佛能将整张脸割掉。
到了深夜,冰冷刺骨,即使穿着厚重的棉衣,身上也感受不到一点热乎气,就连裤裆里都在往里灌风。
次日,一支三百多人的小队,穿梭在寒冷的黑夜中,纵马向广武方向疾驰!
广武镇,又叫哈剌莽来,此地有山有川,有峰有水,对于鞑靼人来说,这里遍地牧场,最适合放牧养马,对于大明来说,此处是北伐草原极为重要的一处军事重地。
月光下,不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三百小队立马停了下来。
蓝闹儿从袖子里拿出巴掌大的地图,又掏出火折子吹了吹,并用已经冻僵的手挡住微弱的火光,仔细看起了地图。
“哥,马上就到广武地界了!”
蓝闹儿冻的上下牙槽直打架,说道:“这附近一定有鞑靼的伏兵和警戒的探马,咱们不能走大道了,只能弃马,从外围绕进去!”
蓝太平搓了搓手,问道:“此处距离阿鲁台的大本营还有多远?”
“我问过朱勇那小子了,差不多四十里!”
“知道了!”
蓝太平吩咐道:“我带三百人过去,你带剩余三十五人留在这看马,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蓝闹儿站了起来,说道:“哥,让我去吧!”
蓝太平压根就没搭理他,低声吩咐道:“戚宁,张袭,传令下去,全部弃马,改为步行,带上武器,跟着老子走,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阿鲁台大本营!”
“遵命!”
三百名军官,立马开始穿戴装备武器,鸳鸯战袄,外附轻甲,牛皮战靴,军用手弩,箭囊,马刀,匕首,飞爪,绳子,胸前各挂四枚洪武雷,最后是白色的披风,就连头盔上面都裹上了白布,每人还背着一个包袱,行走在雪地中,基本可以融为一体。
蓝太平大手一挥,出发!
由三百军官组成的司马院精英小队正式开启他们出师后的首战,夜袭广武镇!
一路快速奔袭,没有一人掉队,他们在司马院练的就是这个耐力。
每到冬天,蓝玉就把他们光着膀子拉出去,全部扔进玄武湖,然后再让他们游回来,也就是这样非正常的训练,让这些军官远比其他人抗寒。
蓝太平带着三百军官顶风冒雪,翻越高坡,越过山丘,一路前行,无数次跌倒在雪地中,又无数次站了起来,没有一人怕苦怕累。
这样的苦比起蓝玉在司马院带来的折磨,实在不算什么。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在司马院的那三年,蓝玉简直都不把他们当人看。
小队爬上一处高坡,突然,张袭指着不远处一处低洼之地说道:“蓝教官,你看!”
蓝太平停了下来,只见不远处有火光移动,时不时还能听到战马的声音。
“日他娘的,真让义父说准了,路上果然有埋伏,瞧着火光,足足几百个,至少有上千的兵马,这要一头扎进来,必死无疑啊!”
戚宁握着马刀,说道:“蓝教官,我们现在要是摸过去,定能杀他个出其不意!”
蓝太平有些心痒了,但想到义父的话还是忍住了,说道:“不可轻举妄动,咱们的目标是阿鲁台大本营!”
“让兄弟们都小心点,别发出声音,全部猫着腰,悄悄走过去!”
鞑靼的伏兵怎么都想不到,一伙明军正在从他们的大营走了过去。
月黑风高,遍地是雪,经过艰苦的跋涉,借着月光,终于看到了阿鲁台的大营。
“所有人,换衣服,检查武器!”
三百人立马开始行动,脱掉披风,从包袱里拿出鞑靼军的军服套在身上,并在手臂上缠上红布条。
戚宁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雪塞进嘴里,随后将双手塞进裤裆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