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爷子召见了老户部尚书卓敬以及新上任的户部尚书郁新。
二人行礼过后,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国库还有多少钱?”
卓敬拱手说道:“回圣上,算上去年的秋税,折成银子大概还有九百三十多万两!”
九百多万已经是洪武年间全国一年赋税的极限了,也就是说,不算去年的秋税,国库基本上就见底了。
老爷子整天哭穷不是骗人的,朝廷确实穷,而且基本上是年年光,今年收的两税,明年差不多就花完了。
怪不得老爷子吃个烧饼都要分两顿,掉个芝麻都要捡起来放嘴里,不省着点花这日子确实过不下去啊!
老爷子听后眉头一皱,立马质问道:“怎么才剩这么点钱,钱都去哪了?”
卓敬老实回答道:“圣上,去年一年山东水灾,河南旱灾,打造战舰,加上太孙大婚的赏赐,几乎花光了国库的七成!”
老爷子听后冷声道:“那你的意思水灾旱灾不该救,让老百姓饿死,淹死,冻死,大婚也不该办,就让太孙打光棍是吧?”
对于洪武爷的不讲理行为,这些尚书已经习惯了,卓敬只得拱手道:“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那你是啥意思?”
老爷子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都让你贪了?”
这种问题,老爷子已经不知道问过卓敬多少次了,一提到国库没钱,老爷子就会蛮不讲理的说让户部都贪了!
卓敬是聪明人,他没有解释,更没有顶撞,而是选择保持沉默,搞得老爷子也不好意思骂下去了。
“太孙马上去打仗了,国库的钱还得留着应急,尽量别动!”
老爷子站起身来,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想办法去给太孙弄点钱去打仗!”
人家户部是掌管财政,理财的,不是造钱的,老爷子有些耍流氓了。
卓敬听到此话瞬间愣住了,连忙说道:“圣上,臣已经不是户部尚书了!”
老爷子这才想起来卓敬去了礼部,随后又把目光看向郁新,问道:“郁尚书,你怎么说?”
郁新十分的郁闷,自己刚刚担任户部尚书,这屁股还没暖热呢,就能遇上这种事。
“回圣上,其实国库不止有九百三百多万两,而是一千零一百多万两!”
此话让老爷子瞬间怒了,瞪着卓敬冷声问道:“卓敬,你竟敢骗咱!”
卓敬吓坏了,心想,郁新,你这是想玩死我啊!
“圣上,臣在户部之时确实只有九百三十万两,而且前两日与郁尚书交接之时也是这个数,请圣上明察!”
眼看老爷子生气了,郁新赶紧解释道:“圣上,多出来的八十万两是凤阳的丁税和徽州的田税,昨日户部才统计出来,故卓尚书不知!”
卓敬听后立马松了口气,老爷子却惊讶道:“这两地的丁税和田税加起来也不能收这么多啊?”
郁新拱手说道:“太孙殿下让这两地交的是一年的税,加上一些勋贵主动交出来的田产……”
老爷子听后却没有多高兴,反而叹息道:“太孙这事办的有些急了!”
大明的税制是一年两收,分为夏税和秋税,就算改革也只能收后半年的秋税,但朱雄英却已经连过去的夏税也让士绅补上,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改革之事要循序渐进,老爷子担心这样做容易把士绅逼急了!
朱雄英也知道自己吃相难看,但他急着用钱去平倭,也只能用此下策。
“罢了!”
老爷子吩咐道:“户部拨二百万两给太孙,用来打造武器,武装战舰,筹备粮草,用以平倭之用!”
事情已经干了,说什么也没用,这个屁股,老爷子就算再不情愿,也得给大孙子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