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抵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
长公主不是说,此女子最怕独活的气味,一闻到这气味便失去一切抵抗能力,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这就像是她心中的一道魔魇,挥之不去。
她嫉妒这女子,嫉妒她能名正言顺地留在相爷身边,吸引相爷的所有注意力。
像相爷那般人物,不应为女子所耽误。
来日他一心为权,而她则一心坐稳后宫,他们理应才是最好的搭档。
皇帝经这一摔一砸的,那股子爆发出来的劲头,很快就有些散泄了去,但他仍是死死盯着陆杳不肯罢休,又朝她伸出那血淋淋的手来。
陆杳手扶着香案,一边摘下发间黑簪,眼里有种瘆人的杀机,道:“只是长公主没有告诉你吗,我虽对独活难以耐受,但并不妨碍我处理两个东西。”
然而,她手上的黑簪都还没能用得上,殿门轰然而开,一道风灌进来,转瞬而至。
一只手按住了陆杳握着黑簪的手,继而那人影自她身侧一掠而过,那速度快极,带起来的风拂乱了她的耳发。
皇帝再没机会往前以后,便被一只手捏住了脖子。
那手修长分明,手背上骨节青筋脉络突起,有力至极,捏着皇帝扬手往前一推,皇帝就如同一只木偶一般,整个身体打斜,被他轻巧地提在手上摆弄。
陆杳只能看得见苏槐的背影,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那时,她仿若闻到他身上还携着一抹黄昏与晚霞的味道,以及衣角染上的这京都城里的几分风尘。
他身量高高的,捏着皇帝一步一步往前走,皇帝便凸着眼珠子拼命蹬着脚做最后的挣扎。
他没让他死得太快,嘴角鲜血不住涌出,却还吊着那一口气。
直至最后,皇帝被苏槐提至墙边,整个双脚离地。
皇帝抽着腿,血顺着下巴滴淌,全淌在苏槐的手背上,真真是妖冶红艳。
“你……你敢……”
那声音从牙缝里一丝丝挤出,艰难极了,像沙子磨过似的,粗粝又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