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方追来的暗影如潮水般涌上来之际,前方接应容十六的暗卫也赶到了,双方顿时就迎面干了起来。
那马在混乱激烈的打斗下受惊嘶鸣着,马车有些失控,车夫卯足了力,方才把马拉住,马车往侧边拖行了许长的距离,地上留下杂乱的车辙印。
车身险些侧翻,好在最后剧烈晃动两下以后又稳了下来。
姬无瑕稳住身形,急急忙忙扒着车门框探身而出,就见眼下到了一处四面山高、中间平坦的原野之地,脚下基本都是一块块分割得方方正正的肥沃的土地,而远处那山脚下,有农户人家,依稀还亮着灯。
只可惜距离太远,那农家灯火几乎要被夜色给吞没。
姬无瑕无心关心这是个什么地方,她眼神急急忙忙朝对面望去,见双方黑影对峙,对面影卫分立,行渊从后面走上了前来。
他一身霜衣,在重重黑影里显得极为出挑。
姬无瑕眼神动了动,张口想唤他,却倏而一把剑横过来,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脖子瞬时感受到冰冷凛冽的剑意。
只是姬无瑕并不感到紧迫,行渊追到此处终于追上了她似乎也不着急了,他只是看着她,问:“一路可有恙?”
姬无瑕想着才听完他的过去,没有想到他竟会亲自追来,她一时间心里头愈加酸涩。
她觉得万分庆幸,像他这样一个冷清的无所在意的人,竟愿意这般照拂着自己。
是不是,在这些年的相处中,自己终于也成了他在意的一部分?
头顶一轮冷月,姬无瑕脸上还戴着乔装的面具,虽然有些格格不入,但却也因她朦胧闪烁的眼神而柔和几分。
寒风吹乱了她的鬓发,她摇头应声道:“我没事。”
行渊目色一转,视线这才移到架在她脖子上的剑上,而后又落在容十六的身上。
那眼神波澜不兴,却似千山积年之雪,寒得让人心神一栗。
仿佛又回到多年以前,他们都还是少年,那个时候容十六就看着他转身决然而去,他孤身一人,就只背了一把他母亲留下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