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道:“这时节睡着总比寻常凉快。”
陆杳抿了抿唇,道:“你插手江湖事,人尽皆知,这寒玉床目标又这么大,别说江湖人到处搜寻,便是你们朝廷也会紧盯着,你还敢明目张胆往家里抬,而且还是这光天化日之下。”
苏槐在她耳边道:“你担心我?”
陆杳道:“我是担心我消受不起。”
苏槐道:“你消受得起。”
姬无瑕便从旁道:“既然他是给你弄的,杳儿你就安心用呗。我看一般般人也奈何不了狗贼。”
陆杳也明白,要是这床晚上偷偷摸摸地送进来,反倒惹人探究怀疑。眼下这青天白日地送来,就当是相府新打了一张床。
可这狗男人也着实太猖狂了一些。
眼下床已经摆在这儿了,死沉死沉的,且占的地方又大,再想搬挪也不知道搬挪到哪里去,就只能由它摆放在这里。
随后有嬷嬷进来打理,将这床擦拭干净,铺上褥子,方便晚间入睡。
姬无瑕看完了热闹就一溜烟跑了,苏槐带着陆杳到院中的凉亭里坐着等。
亭外阳光热辣辣的,蝉鸣也没停过,天儿也一日比一日燥热。
嬷嬷动作快,很快收拾整齐后退了出来。
苏槐起身,牵着她回房去。
她走到门口边,停顿了一会儿,神色莫名,苏槐也不催她,只是在旁等着。
最终她还是抬脚跨进了屋子里。
苏槐道:“屋子里有变动,我先带你熟悉一遍。”
而后,哪里是桌椅,哪里是屏风架子,哪里是衣橱和床,苏槐都带她一一摸索过去。
看得出,她亦在努力适应和熟悉新的变动。
在房里转了两圈,苏槐问她:“可熟悉了?”
陆杳点点头。
他便牵着她走到床前,拿着她的手弯下身放在床面上,道:“这是床。”
他声音温润极了,勾人耳朵,陆杳听来有些像她抚摸到的这玉床一般浸润无声。
她不着痕迹地稍稍离他两分,道:“我都熟悉了,相爷忙你的去吧。”
她坐到了玉床上,牵了牵裙角,而后便阖眼静坐。
苏槐在旁看了一会儿,转身去了书房。
片刻,他又去而复返,携了些公文和书籍来,在窗边坐榻处翻阅,时不时抬头看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