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内院,苏槐并没有跟上来。
进屋落座以后,铃铛斟茶,阿汝细心地将茶盏递到陆杳手上,陆杳笑了笑,谢过。
阿汝有些忧心,踟蹰道:“姑娘的眼睛……”
陆杳若无其事道:“无甚大碍,之前试了一种药,眼下这是后遗症,暂时无法视物。过阵子便好了。”
阿汝吁了口气,道:“那就好。”
陆杳问:“你呢,一切可好?”
阿汝道:“我也一切都好。”
而后不免说起之前的事。
阿汝回忆道:“那日,我还以为是陆姑娘过来了,结果一开门才发现竟是相爷找来了。我以为我和孩子这下都保不住了,结果相爷只是把我转移了个地方,却没有伤害我和我肚里的孩子。”
陆杳道:“他如何舍得伤你肚里的孩子。”
以前阿汝不太懂那些利害关系,如今她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而今她和相爷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杳又道:“对不住,原是计划让你和孩子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今却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阿汝道:“这关姑娘什么事呢,姑娘已经帮了我许多了。若非姑娘,我与我儿早已一尸两命了,又哪有我们今日。”
顿了顿,阿汝又道:“如今我也想明白了,那终究是皇嗣,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他能得相爷的庇佑,至少能够安安稳稳地长大成人。不然若是换个人来,我们娘儿俩没有依仗,恐怕早就没有活头了。”
陆杳道:“你能这样想也好。”
阿汝道:“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只要我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安安稳稳地活着。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随时随即见到他、抱抱他。”
陆杳道:“孩子一出生,便抱走了么?”
阿汝道:“原是一出生相爷就叫人来抱走的,后来我苦苦哀求,相爷才答应让我自己养了一月。
“相爷也答应过我,他会护孩子周全,将来如若我愿意进宫陪伴孩子,他也会给我设法。”
阿汝想了想,又道:“我相信相爷一诺千金,一定会说到做到,否则他何须答应我呢。
“我一介无足轻重的人,对他来说留着我还有可能会使事情暴露,杀了我才能永绝后患,他之所以留下我还答应我,我想应是看在姑娘的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