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云医生并不怎么想看见的医闹,最终在患者嚣张且猖狂的质问中结束。
医生有时候是弱势群体。
迈着悠闲的步伐,陆遥从三楼回到二楼的客厅,云青跟在她身后。
相比上楼时的衣冠楚楚。
此时他的眼镜不知掉哪去了,衣服也被他故意弄得皱皱巴巴的,伴着他那逼真演技,活脱脱受尽屈辱,惹人心疼的良家妇男形象。
听到身后吸鼻子的声音,陆遥回过头,只见云青正把拽动白大褂的衣领,老肩巨滑,试图通过露出自己的肩膀,告诉世人他刚经历过怎样的欺辱。
“这件衣服我都还没穿过呢,你别给拽坏了。”
话音落下,云青脸上的委屈比刚才更多了:“女人,得到我的身体以后,你果然变得不知道珍惜了,现在我竟然还不如你的一件衣服重要!”
陆遥:“......”
那衣服是研究所发的,和衣柜里那些有两件,但一次性的不一样。
你拽坏了我后边穿什么呀!
听着他委屈的控诉,余光注意到桌上带回来的购物袋,陆遥拿起袋子,塞进云青怀里:“你重要,比什么都重要,喏,刚才给你买的衣服,换来看看。”
取出购物袋里的两件衣服。
云青注意到,这两件衣服都是深棕色,款式一模一样,对上陆教授那不太自然的表情。
“你也想撕?”
“我不想!”
陆遥大声道:“只是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想看你平常多穿两次,两件有的换!”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怕你听不到。”
既然是她给买的新衣服,当然得试试。
不过......
在陆遥以为他要回房间换时,云青脱掉白大褂,搭在桌边椅子上,然后动作麻利的把身上衣服扒下来,看他三下五除二脱得干净,陆遥不由瞪大眼。
“你干嘛在这脱?”
“这又没外人。”
顿了顿,云青手拿着西装衬衫,遮住身体,盯着陆遥的眼神中多了警惕。
“男孩子换衣服,羞羞,你不许偷看!”
他扭捏又做作。
陆遥:“......”
该看的不早都看完了?
不对!
这句为什么是她来说?
本来陆遥并不怎么想在客厅看他换衣服。
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那句“不许偷看”的影响,既然你说不让我看,那我偏要看,甚至在云青做出扭捏动作时,她还故意探头往他那看,云青继续扭捏,她继续看。
光明正大的看,不叫偷看。
看着他脱掉白大褂,再看他穿上那件棕色西装,整个人从不专业的老中医到商界精英,气场变化明显。
当然也不全是气场变化。
主要是......
穿上西装后,云青身上那股臭屁劲又来了。
“阿遥,你觉得我这身怎么样?”
收起刚才所有的不正经,所有的演技,云青轻拽领带,昂首挺胸。
她怎么看怎么臭屁。
“还行。”
退后一步,陆遥端详一番。
见领带在他的拽动中,变得有些歪歪斜斜,上前一步,帮他把领带理正,再给他西装扣子扣好。
轻轻拍拍他的胸膛,准备后退再看一眼。
就在这时,云青一把揽住她的腰,顺势再抓住她想要后退开的手,放回自己胸前。
“干嘛?”
陆遥小手拽住他西装门襟。
“撕吧。”
“......”
“我不撕!”
陆遥道:“我才没有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谁买衣服都像你一样,当一次性用的?”
闻言,云青凑近她耳边,轻声道。
“你不撕,我可撕了。”
“???”
话音落下,云青陡然弯腰,把她整个扛了起来,二话不说进到旁边的卧室里。
陆遥则手脚并用,拍着他肩膀。
“我不想来!”
“不行。”
云青道:“讳疾忌医不是好事,该打的针还是要打,我知道刚才我穿着白大褂,有点吓人,但现在,云医生已经下班了,不穿白大褂没那么吓人。”
“不......”
今天是休息时间。
她早该知道,就算和安馨出去逛街,回到家,还是躲不掉和云青的暴饮暴食。
但话又说回来,暴饮暴食的次数多了后,食客总会有自己的某些要求,比如多加点香菜,加点葱花,加点辣椒,加点各式各样的调味剂。
也许下次未必还会再加,但尝试尝试总没错。
拽着云青的领带。
“要不......”
“嗯?”
“你就穿着这个?”
“什么。”
“就穿着西装,别脱。”
曾经有很多人向云青提过类似的要求,但他从来没有答应过那些人,一次都没有,他只会以自己的舒适感为主,穿着西装非常的不舒服。
但如果提这个要求的人是陆遥。
“好。”
“不脱。”
他愿意答应。
遥想当初,云青竟还怀疑过自己的promax版本,是不是已经跟不上版本了,在陆教授这不好使,现在看来依旧是版本顶尖。
陆教授嘴上嫌我臭屁,但她明明也很喜欢。
她喜欢,那我也喜欢。
也因为陆遥突然提出的要求,云青没像往常一样,把衣服当成一次性用品,只是耐心又温柔的,抚平存在彼此间的那股熊熊烈焰。
床头夜灯不知何时打开,灯火摇曳。
裹挟着缠绵的爱意和难以难尽的旖旎,朦胧的微光照亮主卧的房间,恰如窗外月光的温柔。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晚。
大诗人云青再次诗兴大发,无数传世经典涌现,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通通浮现在他脑海。
他对其中一个名叫《十香词》的,评价尤其高。
他认为......
写出这诗词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诗词字里行间透出的文雅气息,却让云青止不住称赞。
雅!
实在是雅!!
诗词同样截取的片段。
......
解带色已颤,触手心愈忙。
哪识罗裙内,销魂别有香!
——《十香词》
......
......
“独怜幽草涧边生。”
夜里十点钟,四周寂静。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宽阔的大马路,街边人行道走过两个利兰大学的学生,听到路边那栋三层建筑里传来听不懂的他国语言,下意识驻足停留。
凝眸细看,发现在那建筑的二楼窗台边,有穿着西装的卷发青年正在有感情的诗词朗诵。
想来应该是在为学校举办的什么活动做准备吧?
听着好有感情呀。
“上有黄鹂深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