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相信,只是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道微没有和他解释太多,这个师弟在武学上的天赋很好,不然也不会被师尊收为弟子。
只是,他的眼光太过狭隘,被限制在了宗门内,对于尘世中许多的事情都看不清。
“师姐……”敬玄还想说什么,却被道微打断。
“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无需多言。”
听到师姐这么说,敬玄即便是再想说什么也没法说出口了,只能点头应下:“知道了。”
既然师姐不说,那就去问顾川。
……
等回到顾府的时候,夕阳已至。
“屈大家,不如让太叔先生给你医治一番?”顾川看着从马上下来的屈静白说道。
屈静白却摇了摇头:“不用麻烦太叔先生,这点小伤没有什么大碍,我自己疗养就好了。”
顾川皱了皱眉头,见她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好,若是有什么问题,只管唤人就好——冷月,扶屈大家回去。”
“好的姑爷。”冷月领命,和庄晚云一起扶着屈静白进了府中。
不多时,苍舒月领着小橘一起出来了。
“夫君,妾身听说屈大家受伤了?你没事吧?”
“少爷……”
顾川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笑容来:“为夫没事,倒是屈大家伤势有些严重。”
“那,可用紫气替他疗伤?”苍舒月迟疑着道。
顾川叹了口气:“为夫倒是这么想的,只是屈大家只怕不愿,方才让太叔先生为她医治也拒绝了。”
苍舒月听着,蹙了蹙眉道:“夫君,那来找麻烦的是什么人?”
“琉璃雪山,水月宫,娘子应该也知道。”顾川如实说道。
“水月宫?风云榜天下第三的那个势力?”苍舒月眸子里浮现一抹疑惑:“水月宫一向隐世,从来不在世人面前显露,怎么会来找屈大家的麻烦?”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即便是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顾川摇头道:“只知道屈大家曾是水月宫弟子,后来不知为何判出水月宫……”
说这里,他忽然想起来方才水月宫主的那番话,挑了挑眉道:“屈大家现在应该是跟水月宫有过节。”
这件事情的大概脉络,顾川差不多能捋顺。
屈静白叛出水月宫,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杀了水月宫的一个弟子,违反了水月宫的规矩,以至于让水月宫主亲自带人找上门来。
按理来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但屈静白现在是顾川的人,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为顾川做事。
单凭这些,顾川也不可能置之不理,而且一个大宗师的战力,他不会让她轻易出事。
念及此处,顾川牵着苍舒月的手,柔声道:“娘子放心,这件事情自有为夫去做,你不要想太多了。”
“嗯,夫君一切小心。”苍舒月点了点头。
“回去吧,外边儿冷,可别着凉了。”
一行人就此回府。
与此同时,广阳城外数十里的一片树林中,两道身影矗立在雪地中。
年轻的水月宫弟子手中拿着断成两截的骨笛,眼中满是悲怆之色:“师尊,师妹她被那顾川给杀了!”
说完,她眼中满是怒火,咬牙道:“屈静白勾结外人,杀我宫中弟子,师尊,难道我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吗?”
满头银发的水月宫主默然不语,但眼底深处的怒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孽徒!”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广阳城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道:“有道宗行走在,我们没法带走她了。”
“那,就这么放过她了?”
“哼!”水月宫主一声冷哼,眼中尽是寒意:“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道宗势大,我水月宫也不是好惹的,那帮牛鼻子老道纵容弟子多管闲事,本宫便上道宗向他们讨要一个说法!”
“我们走!”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走。
再继续留在广阳也无济于事,她虽然实力强横,可有道微和那些广阳城的jūn_duì 在,也没有办法拿下屈静白。
为今之计,只能去道宗讨要说法,让道宗行走无法参与这件事情,如此才能将那叛徒抓回去!
……
翌日,薄雾轻笼,白雪覆瓦,银光熠熠,霜花缀于窗棂,犹如细笔勾勒的画。
院中老树枝桠嶙峋,挂雪如珠,风过则簌簌而落,伴以清寒气。
顾川在院中练了一阵子的武,吃过早食之后便往府中一侧的院子走去,屈静白和庄晚云就住在那里。
虽然屈静白说不用他人医治,她自己能够疗养,但顾川还是应该去看看情况。
途中,一道身影迎面而来。
“顾姑娘?”
顾芳瑜裹得严实,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竹篓,脚步有些轻快,顾川看到她便打了一声招呼。
听到声音,东瞄西看的顾芳瑜收回目光看来,见到顾川又忍不住脸鼓鼓,瞪了他一眼:“叫本姑娘做什么?”
顾川皱了皱眉头,道:“大早上吃火药了?这么呛!”
“火药是什么?”顾芳瑜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他在骂自己,当下要发作,但想到了什么,冷哼道:“本姑娘不和你计较,让开!”
顾川翻了个白眼,抬手示意:“路这么宽,随便你走,干嘛要我让开?”
“你!”
顾芳瑜气不打一处来,瘪瘪嘴不再说什么,折身绕了过去。
“真是……奇怪。”顾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多想,抬脚朝前走去。
已经走了一段的顾芳瑜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神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浮现一抹雾气。
怎么,就知道欺负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