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好在都还在掌控之中,即便是存在一些超越常理的力量,如炁这种东西,那也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中。
“现在要出手吗?”道微看着顾川问道。
“不着急,先等等看吧。”顾川摇了摇头。
道微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着急忙慌赶过来的人是他,到了地方不着急的也是他,真搞不懂。
但如今主动权在顾川手里,道微也就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跟着看着前方的战场。
骤然间。
水月宫主轻拨琴弦,一曲煌煌琴曲破空而出,琴音如龙腾九天,凤舞云霄,气势恢宏,似有排山倒海之力,将四周的空气都震荡得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每一音每一符都蕴含着深厚的内炁,那一道道音流好似浪涛般连绵不绝,向屈静白倾轧而去。
道宗行走出现在这里,显然给这位大宗师带来了一些压力,她此刻已然没有再有保留,选择全力出手,速战速决!
屈静白自然也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如今她早就不是水月宫弟子,在这尘世中找寻到了自己的道,怎么可能再被抓上琉璃雪山?
“师尊,徒儿是对的,你们都错了。”
她轻声呢喃着,那水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深吸一口气,十指轻扬,琴音悠悠响彻。
起初的琴音清澈如水,眨眼间却又炽烈如阳,宛如日月同辉,光芒万丈!
屈静白没有选择顾川给她的那些曲子,一来是她也接触没有多长时间,尚处于探索的阶段,二来这曲子里的东西,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日月当空是她成为宗师的得意之作,便是相当于阿竹修炼的宗师级剑法一样,是最为根本的依仗。
而在融合了顾川给予她的那些曲子神韵之后,已然能够在大宗师的战斗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即便是和如今的水月宫传承相比,也相差无几,即便是有差距,那也只在弹奏的人身上了,不在于曲子本身。
水月宫终究是有底蕴的,不然也不会叫她们如此看不起尘世人,换而言之,她们有着一定傲世的资本。
屈静白如今的境界,远不如水月宫主,两人的炁完全不处于同一个层次,一个是刚入大宗师,一个却早已经踏入这个境界数十年。
这么久的积累,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追赶,屈静白很清楚这一点,但她不在乎。
她就是要告诉师尊,自己走的路才是对的,没有人能够让她改变!
琴音交织,轰鸣不断,这林间就像是又下了一场暴雪,天地一片素白,冲天而起的冰雪簌簌落下,又被裹挟着飘动。
噗!
屈静白还是败了,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那张皎白如月的脸更加惨白一分,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的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白儿,跟为师走吧。”水月宫主叹了口气,终究是对这个曾经最出色的弟子还留有些感情,希望她能够回头。
“呵呵……”屈静白笑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本的古琴弦断了几根,如今被她竖着当做支撑。
缓缓抬起头来,屈静白露出一抹笑容:“师尊,徒儿没有败,自祖师创建水月宫以来,有谁在这样的年纪达到了徒儿的境界?你根本不知道我见到了什么。”
“冥顽不灵……”水月宫主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瞥了一眼道宗行走的方向,却是落在顾川的身上,道:“为师看你是动了凡心,这个人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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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他给徒儿喂了迷魂汤吧。”屈静白没有反驳什么,撑着身躯站得笔直,抬手一拍又将古琴横在面前,一手抓住断裂的几根弦,将其拉到一端无比笔直。
“师尊,今日你是带不走我了……这是徒儿最后叫你师尊,其实我早就和水月宫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水月宫主眼中浮现一抹怒火:“可你杀了你师妹!宫中规矩你最清楚,判出水月宫的弟子不得再用宫中传承,你忘了吗!”
“我没忘!”屈静白单手搭在古琴上,冷声道:“所以我不是用传承杀的她,也好让师尊你看看,这世上乐道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铮!
话音未落,琴音已经响起,这一次却不是日月当空,而是如同千军万马的气势!
起初,琴声缓缓响起,宛如清晨的露珠滴落在静谧的湖面,轻柔又带着一丝压抑。
渐渐地,那琴声越发的急促、每一道音符更加的密集,如同暴雨骤临、风云色变,仿佛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奔腾,气势恢宏!
周遭的一切,都在这琴音之下发生变化,枯枝落叶、冰雪风霜也于此刻沾染兵戈之气,甚至这其中还隐隐对武人有着压制的韵涤荡开来!
“没用的,无谓的抵抗罢了。”水月宫主冷哼一声,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将屈静白放在眼里,即便她已然是水月宫千年来最为出色的弟子!
正如她所说,没有哪个水月宫之人,在她这样的年纪达到这样的高度,即便是和自己这样数十年的大宗师,也能斗上数十个回合而不落下风。
但,那又如何?
叛徒终究是叛徒,既然触犯宫规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千年来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下一刻,琴音骤起,水月宫主依旧全力出手,不再给屈静白任何机会!
也是此时。
“出手吧。”顾川淡淡的开口道。
噌!
一旁的道微手中长剑刹那出鞘,极为柔和的剑意荡漾开来,她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那水月宫主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