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惊慌之时,急忙侧身躲闪,但还是慢了半分,接连中了林耀东两枪。
好在都不是要害位置。
尽管身中三枪,但祁同伟何等英勇凶狠。
仍是咬着牙,手肘狠狠地砸在了林耀东的下巴。
抬起一脚踢在林耀东的手腕,将他手里的左轮手枪踹飞。
强势摁住了林耀东,狠狠将他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啊忒!林耀东,别垂死挣扎了,你是逃不掉的!”
林耀东都木然,祁同伟能身中三枪,还能这么凶猛,摁住他。
“哎,我说,祁同伟,你?是不是疯了?”
“部队给你多少钱啊?你干嘛这么拼命?”
“这样,你开一个价,多少钱能放我一条生路?”
“我给你500万,怎么样?”
祁同伟就像摁住一只硕鼠,一口淬道:“林耀东,部队给我的,不是钱,而是正义!是对付你这种毒瘤的本事!”
林耀东嘲讽地笑了起来。
“正义?本事?那值几个钱?小兄弟,你还年轻,你听我说……”
“我可以给你1000万,呃,不,一个亿!”
“这绝对是你在部队当兵,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你放了我!”
祁同伟笑了。
“林耀东,你的狗命果然不值钱,都?开始花钱买命了?”
“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制冰制毒贩毒,昧着良心赚的黑心钱,有命赚钱,却没命花,你悲哀吗?”
“你觉得,我会收受贿赂,收你那些肮脏的黑心钱吗?”
林耀东哈哈一阵肆虐地狂笑。
“祁同伟,真是荒唐可笑,你所看到的,认为我是大毒枭,认为我作奸犯科,罔顾党纪国法,我生活的另一面,你看不到,永远也看不到!”
“我可以一顿吃下三斤牛肉,然后再吃半只烤鸭,和一碗北京地道的炸酱面……”
“我还可以三天三夜的不睡觉,然后在雪地上象疯子一样的狂跑,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前生可能是只骆驼!”
“没有这点能耐,当年,我被人丢在香江街头,恐怕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祁少校,你说,这人是什么?我给你剖析一下,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人就是直立行走无毛动物而已!”
“但是在我看来,人就像一封不知道从哪儿发出,又不知道发往何方的电子邮件……
就是这些电子邮件组成了一个复杂的人类世界,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啊!”
“他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最高层的人,能够充分享受物质和精神的供应……”
“然后随着层次的递减,供应就开始减少了;最低层次的人,通常他们接受的物质能量只能勉强维持他们的生活……
而精神供应几乎是零,本人曾经就活在这个层面里! ”
“后来,我不再为钱发愁了,但是,这个时候,我比任何时候都要仇恨钱,仇恨人类,仇恨这个肮脏的世界!”
“你们习惯把人群分成罪犯和非罪犯,就是所谓的好人和坏人,并且由此延伸出一些高尚啊、卑微之类的概念。”
“但是我要告诉你,其实一切都是机会而已,穷乡僻壤的犯罪率低,不意味着那儿的人就高尚……”
“因为他们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就不会有痛苦。”
“我切肤之痛地感受到,我的命运之所以悲惨,原因只有一个——没权!”
“所以,从那一天,我就奠定我自己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我要不择手段的、疯狂的去追逐钱和权!”
“然后用它们来报复这个可恶的人类社会。”
“你知道权力是什么吗?”
“权力绝不是说一纸公文就能让你荣辱升迁的某个职务,权力也不是某种让你实现人生价值的行为快感……”
“权力的实质是看你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和控制他人,乃至整个社会的精神生活。”
“要想能够真正完全彻底的控制人,没有比毒品更好的东西了,你见没见过能够真正摆脱毒品的人……”
“你,你,你可能会……会……觉得你自己可以控制自己!”
“但是实际上,你只能控制你的手不伸到他人的钱袋里,你的脚不迈进监狱的大门,你的眼睛不去慑人心魄……”
“你根本控制不了你的肝脏分泌多少酶,你的胰脏分泌多少胰岛素,你更控制不了你的心跳,你的血压,你大脑里的潜意识。”
“这些,只有药品才能做到,所以,我用我毕生的精力来不断推出新产品,可惜,时间太短。”
“在你们眼里,我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毒枭,是该死的罪犯!”
“可是,在我自己和那千万个不幸的灵魂的心目中,我是一个英雄,我是他们的救星、福音。懂吗?”
祁同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