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鸢这般想着,正提笔,耳边突然一冷,有人在她耳边幽幽呵了口气,轻飘飘道:“小娘子……”
“啪——”
手一松,刚提起来蘸着墨水的毛笔就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墨水在宣纸上晕开一朵刺眼的花。
季清鸢转头,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金色的瞳孔好似漫天金色晚霞映在水面,波光粼粼,潋滟生光。
季清鸢:“……”
她几乎是咬着牙道:“魔尊大人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这人每次总要悄无声息地,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被吓,当真是恶趣味。
北冥离挑了挑眉,懒懒倚在桌边,长腿微曲:“小娘子不欢迎我?”
季清鸢冷笑两声:“要是我不欢迎,魔尊大人就不来了?”
问一个正道弟子欢不欢迎魔尊来修仙界第一宗门,亏他问的出这种话!
北冥离“咔哒——”一声打开玄金扇,薄唇微挑,笑得风流又张扬:“那自身不可能的。”
季清鸢:“……”
那你还问什么问?
季清鸢登时不想理他,将那张废纸揉作一团,又铺了张新的宣纸摆在桌上。
她润着毛笔尖,北冥离却有些好奇地瞧着她的动作:“小娘子这是要写什么?”
自然是写信交代宗门,再如你所愿去魔域啊。
但被他这么一吓,季清鸢也不想理他了,抬头斜了他一眼:“魔域是无事可做吗?”
被她讽了一句,北冥离也不生气,只笑了笑,道:“俗事杂务,哪有小娘子重要?”
花言巧语。
北冥离继续道:“昨夜小娘子睡得如何?”
季清鸢握着毛笔的手一顿。
昨夜……
她继续低着脑袋写字,嘴上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心心相依咒叫他们性命相连,北冥离能切身体会她身上的痛感和情绪波动,她身上受的伤也会在北冥离身上一一浮现。
但北冥离这人血厚,她的那些伤在他身上留不了多久就会自愈,留不下几分痕迹。
昨天晚上宋听澜一直在亲她,但她昨夜困的很,除了晕晕乎乎,倒也没有太多别的情绪。
等等,昨夜宋听澜好像咬过她几次,唇也亲肿了,脖颈也吸红了。
这怎么可能不痛?
季清鸢心里一颤,忍住拉衣领的冲动,默默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他。
北冥离倚在桌边,道:“无事,就是昨夜脖颈处有些发疼。”
也不知是蚀骨花的作用叫她疼痛,还是这问题出在他身上。
虽算不上太疼,但脖颈处是一个无比脆弱危险的位置。若是他给的血丸未起效,蚀骨花在腐蚀她脖颈处,那便大事不妙了。
脖颈处若遭腐蚀,那恐怕是岌岌可危。
北冥离向来谨慎,细微异动都未曾放过,所以他也直接赶来,解决任何可能有威胁的怪异之处。
他盯着她下意识有些缩着脖子的样子,探究的目光似乎要透过她的衣领去看她衣物遮盖下的脖颈。
“小娘子为何穿着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