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雨越来越大,季清鸢上前拉他:“你先起来。”
青年人身形高大,也极重,此刻用了力气不愿意起来,季清鸢拉也拉不动。
拉不动他,但雨却越来越大,季清鸢只好转身想先去屋里寻把伞来。
却不想她一转身,未走几步,身后就有一具湿热滚烫的身子黏了上来,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季清鸢侧头,才看见江岫白膝行几步上前至她身侧,原本跪了好几日的膝盖与地面狠狠摩擦,殷红的血沾湿了弟子白袍,几丝血色顺着雨水在地面上往后流。
季清鸢瞪大了眼睛,江岫白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紧紧抱着她的腿,声音沙哑:“师尊……别不要我。”
“别不要我。”
“……我会死的。”
血腥味涌入鼻腔,雨水打湿了面门,他又哑又轻的声音,让季清鸢怔在了原地。
他的脸色越发的白,声音轻得好像下一秒就能被雨水冲散。
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季清鸢便觉得腿上力气一松。
原本紧紧抱着她的腿,跪在她身后的人,忽地双眼一闭,往侧边倒去。
“阿白!”
季清鸢一惊,慌忙蹲下身,伸出手去捞他。
她反应快,动作也快,及时搂住了他,没让他摔在地上。
季清鸢将他抱在怀里,见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连忙将他往屋子里扶。
两人身上几乎都湿透了,待季清鸢半扶半拖将他弄进了屋子里,外面的倾盆大雨才彻底下了起来。
雨声迅疾,落在地上,季清鸢便在哗啦的沉闷雨声中,擦了擦江岫白的脸。
他脸色苍白,季清鸢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他是三日滴水未进又不曾休息,浑身虚弱。
膝盖以下的白袍上都是血,跪了许久的膝盖本就青紫,如今直接磨破,全是血。
他膝盖破了,又沾了雨水,得好生处理。
季清鸢给他施了咒术,清了他一身脏污,又将他膝盖上的伤处理了一番,又将他搬上了她的软榻,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湿答答的衣服。
她喂了一颗回元丹给江岫白,又喂了些水进去,才放下心来去泡泡热水。
床上被江岫白占了,季清鸢泡了个热水澡,坐在床边,看着江岫白稍稍恢复了些血色的脸。
这崽子,是真的犟。
哪怕她前面铺垫了这么久,他也照旧不买账。
季清鸢叹了口气,守了他一会儿,摸了摸他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热,便起身将贵妃椅挪到软榻边,躺上了软榻,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