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抵是除了那女子的口封,季清鸢很快听到一声沙哑的声音:“昭月……咳咳,你怎能……怎能这样做?”
这声音很是苍老,像个老妇。
空荡荡的石道内,琉璃灯落下不甚明亮的光线,只有飘散的石灰依旧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
半晌,季清鸢才听到大长老语气略带沉重的一句:“涗?,我未愧对先祖。”
那老妇又咳了几声,嗓音沙哑,似乎说话都有些费力,却仍在声嘶力竭地质问:“你对……对得起昭华吗!”
“他们被长生不老迷了心窍……被容颜永驻迷了心窍……”她用力地咳了几声,“但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也如此……咳咳咳……”
大长老不再说话,只是很轻地叹息一声:“我带你回小院,你好好养伤。”
老妪咳了几声,声音却很冷:“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就是死,也要……咳咳咳……和浍澐蛇神大人死在一起。”
接着,瓷与石壁碰撞的轻微的声音响起。
大长老好像把什么东西轻轻地放在地上:“那你在此处好好养伤,这是伤药,我会为你送些吃食来。”
“啪——”
陶瓷被打破的清脆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老妇的话语声:“我不想……咳咳咳……再看见你!”
“你对不起昭华,对不起我,你这个背叛上神的畜牲!”
大长老没有再说话。
季清鸢听到脚步声响起。
大长老好像未曾发现他们。
那片亚麻衣角走过碎石堆,然后不做停留地向外走去。
季清鸢稍稍放下了心。
她不确定大长老有没有发现他们,但目前看来,大长老和那个魔族都走了,他们的危险暂时解除了。
季清鸢又压低声音问北冥离:“她走远了吗?他们俩都走了吧?”
论探查气息,北冥离自然比她厉害得多。
北冥离微微颔首,然后松开了揽着她的手。
季清鸢也稍稍与他拉开距离,但又想起北冥离刚刚将她护在怀里,不由得有些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碎石砸中?”
虽然知道他是魔尊,皮很厚实,但是该有的关心还是得有。
北冥离懒懒地靠在石柱上未动:“有啊。”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小娘子不如对我负责?”
这人向来没个正经。
季清鸢收了关心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便绕过石柱和碎石堆,往那拐弯处走去。
北冥离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拐角后,是三个连在一起的牢房。
第一个牢房里,牢门大开,没有上锁。
里面有一张简陋的小床和一个小凳,而一个头发凌乱年近花甲的老妇正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像是累极了般闭上了眼,面前是散落的瓷器碎片和几颗药丸。
这大抵就是大长老给的伤药了。
老妇脸上还有一个显眼的巴掌印,唇边带着点血。
可这点血,不足以让这里有这么浓郁的血腥气。
季清鸢若有所思,往其它两座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