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懦弱,分家时候也是在叶青釉以死相逼的威胁下,才好不容易鼓起一些勇气。
所以,白氏若是要帮王秀丽,靠着自己,肯定是办不到这些事儿。
而马婶子初到龙泉不久,人生地不熟,自然是更不可能会做出什么超脱余力之外的事儿。
那最后,无论怎么想,只要她们俩对王秀丽施以帮助,一切的一切,势必会堆叠到叶青釉的头上。
不为别人做的错事而承担责任,这也是叶青釉为人处世的信念。
虽然或许看上去是绝情,但这也确实不会惹上麻烦。
马氏望着对面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心中震颤的厉害,像是第一次认识叶青釉一般。
她自金威家见到自家小娘子的第一面起,就觉得这位当家人办事超乎寻常的干脆利落,只是总没有实感,加上北地人多半护犊子,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和心疼叶家为什么让一个不满十三岁小娘子当家。
这么好奇之下,平日里,她自然对叶青釉也总是想多照顾一头,多做些肉菜,让小娘子多喝羊奶养身几乎是将她当孩子看待。
可今日听叶小娘子说这番话,马氏几乎是瞬间,便恍然大悟——
也许,并不是叶家夫妻太撑不起来,是这位小娘子太能干,太冷情,太决绝!
马氏从小生长在北地,又随着男人在边关多年,倒不是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但,有一说一,那些人,可都是平日里在刀头舔血的狠人。
如果危急关头需要断臂求生,那些人也会毫不犹豫断臂求生的人!
而今,她却从小娘子的身上看到了这种威压!
如此,她怎会不对这位年纪还不大的小娘子感到害怕!
马氏肩膀微颤,可言语中却再没有了犹豫:
“小娘子放心咱们不会将王秀丽那孩子带回来的。”
这听着,倒像是除了不带回来,其他事情就会做。
叶青釉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娘亲与马婶子。
马氏顿时有些如坐针毡,但还是将自己所想说了:
“我同夫人商量,王秀丽她娘应该时常会去守着她,咱们要是贸然将人挪走,愿意每个月凑三四百钱出来,雇个人在医馆守着,也算是行好事,求个心安。”
这回,叶青釉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提醒道:
“一月两月这么干可以,但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那难免就会久病床前无孝子。”
“若要按我所想,如今叶珍金时不时会去医馆,不如索性让单叔守几天,先将叶珍金抓了,直接给王秀丽换个靠谱些的医馆,你们就已经算尽了心意。”
“到时候要是愿意去瞧瞧她,我也并非不愿意同你们一起。”
此话一出,白氏和马氏算是结结实实松了一口气。
白氏擦了擦眼角:
“我还以为青儿真就不管这事儿了”
自家父母一贯脾气如此。
叶青釉心中叹了一口气,就听马婶子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喊我家那口子。”
叶青釉颔首,算是允了这件事,同马婶子一起从屋里走了出来,准备去休息。
两人径直走到竹林边,还未穿过小径,叶青釉就见她们要寻的单拓脚步飞快的从侧门的小门穿过回廊,行色匆匆。
马婶子连忙将人拦了下来:
“这是要去哪儿?小娘子有吩咐,可不好再出去了。”
马氏满心以为自家男人是想再去找儿子,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她也是在家里干惯粗活的人,自然清楚——
主家人好,能让她们在空闲的时间去找儿子是好事,但她们也不能在主家有嘱咐的时候办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