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各色炊饼不好吃,那绝对是假的。
可羊奶,却也不是南地人喝的惯的东西。
叶青釉喝了几口就停了嘴,可马婶子却在旁追着人喝:
“多喝点儿小娘子!喝了能长高呢!”
叶青釉边推边跑,可仍然还是被抓到,再灌了半碗羊奶。
那味道,着实是让人又犯恶心,又有些无奈,想着偷偷去门口吐掉,才刚刚走出门,抬头一瞧,就见到穿着旧衣的吴锡平站在门口,一身晨露,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哪怕是刚刚还想吐,这回可也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叶青釉有些愣神,喊了一声:
“锡平哥。”
吴锡平应了一声,想要开口,似乎又觉得位置不太好,往后退了几步,迈步想要招呼叶青釉往小巷子里去。
叶青釉跟着对方走了几步,走入一个勉强算是能遮人的巷子,就听吴锡平直言了当的将话说了出来:
“阿妹,春红在你这儿,对不对?”
叶青釉早早就已经知道对方猜到,可被当面挑破,还是有些愣神。
吴锡平问完话之后,便紧紧的盯着叶青釉寻求答案。
无声的僵持之中,叶青釉终于还是点了头:
“是。”
这个答案,似乎又给了吴锡平力气,原本已经有些垮塌的后背霎时间又稍稍直了一些,脸上原本的苦涩消失,整个人都有些精神焕发。
叶青釉将对面的神态瞧了个分明,却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描述春红如今的模样。
但,所幸的是,吴锡平似乎也不准备再追问一些细则,只是郑重的躬身给叶青釉行了个大礼,恳切道:
“阿妹,我有事情求你,求你帮我这一回,往后,我谢你一辈子。”
叶青釉心跳的厉害,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说道:
“你先说来,我听听。”
总得,先听听。
如果吴锡平已经猜到春红失了贞洁,不愿意要春红,想让叶青釉对找回春红这件事守口如瓶,隐瞒吴父吴母是找不到春红,将人抛之脑后,另娶他人
那她立马就得想办法撕了吴锡平这张伪善的皮,撺掇着让春红将家中的宅院地契都卖了,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若春红不愿意换个地方,那换掉吴家人,不让吴家人帮忙,让春红当个女掌柜,细细教导一番,应该也是可以的。
总之,怎么都比同一个负心汉在一起要好。
叶青釉心中有打算,下一瞬,果然听到吴锡平恳求道:
“春红的事情,求阿妹帮我瞒着我爹我娘。”
这一瞬,叶青釉只觉得头顶鸣叫的鸿雁声都分外凄厉。
可偏偏,吴锡平还有些浑然不觉,当着叶青釉的面,继续往下说道:
“一定,一定要瞒住我爹我娘,他们为找春红,如今身体垮了,不能再让他们知道的那么清楚,况且,我也不愿让他们阻扰我娶春红。”
“阿妹好好待春红,晚些我会同爹娘来接春红回家的,你到时候只管将春红说成是被卖后受了苦,挨了打”
吴锡平脸上有些僵硬,看着叶青釉骤然凌厉的眼,不知道如何往下继续说,但他闭了闭眼,还是将后面的话咬牙说出来:
“莫真的说她真的遭了什么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他们不能知道,春红也不能再听人说一遍自己的劫难,我也乐意当个糊涂鬼,将这事儿带进墓里去。”
“阿妹,阿哥只求你这一件事,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
“不然,春红就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