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售卖多少东西,这就非常明显的关乎另一件东西——
赋税。
赋税这东西方方面面,一时也说不完,且只说在府衙挂名的店家商贩,其实也是年年都得依照账目,足额交上一笔税金,方能在本地修生养息,平安无事。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恶商心疼钱财不肯给钱,就会造假账目的原因。
若是只是信得过的自家人瞧瞧,不用给其他人查验,何苦又白费这一遭呢?
显然对方也是评估打算过,才问的这些问题。
前一个关乎能不能开店,第二个关乎开店后有多大的心,准备怎么盘活店面。
叶青釉沉吟片刻:
“听说县太爷第十三房小妾曾是青楼头牌,人比花娇,腰仅一握,肤如凝脂”
叶青釉遐想着头牌的眉毛,打算的仔细,余光一撇,越缜和一旁的长留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刹住了话头:
“但人家也是实打实的实心眼,同自己从前的青楼姐妹们一直有联系,且只认银钱。”
“收钱也实打实的替人干活,往老县太爷的耳边吹风,只是一张批文,应该没有大问题。”
这些还是从叶青釉尘封的记忆中找到的线索。
为什么她能知道呢?
因为叶老三,也就是叶守富,就是这么找的差事。
也亏得原主虽然是个八竿子打不出个闷响的,可却也会听些闲言碎语,将有的没的都记下,如今到有用的时候才能用上。
叶青釉现在手中现成的银钱虽然是都还给越大公子,但之前越小公子那边可给了一小包珠玉定瓷器。
那包珠玉一直没有当掉,叶青釉今日又怕拿出来清与越大公子的帐,被作为兄长的越大公子发觉是自家兄弟的东西,从中又阻断与越小公子的生意,这才没有拿出来。
如今刚好可以作为启动资金。
而另一个问题,卖多少瓷器
这个就更好办了。
叶青釉满脸的闲适:
“咱是正经的老百姓,正正经经的人家,人家能交税金,咱也能交税金,这都是该做的,以后随意做些瓷,要交多少税金,咱们直接交就是。”
这当然是场面话。
以叶青釉的性子,也知道不可能‘随意’做瓷,她只可能做的是‘随心意’做瓷。
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制的瓷器绝对会比较少。
人手一只的瓷器价格当然没有孤品绝品高,以后做做停停,休息休息享受地主婆的生活,享受名家的声望,也不失为是一件美事。
打定主意搞饥饿营销的叶青釉在心中盘算完一切,抬眼看向越缜,可这一眼,直接就让她心跳漏停了一拍。
越缜低头沉思,脸上寒如冰霜,唇边虽仍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叶青釉觉得有些不对劲,斟酌着正要开口,就听越大公子出声道:
“小娘子这样贪财的人会说出足额交税金的话,应该是不知道龙泉瓷铺的税金有几成。”
被明指贪财的叶青釉暗骂一声,抓住了重点后,心头顿时打了个突突——
越大公子说话时虽然弯弯绕绕特别多,但是现在看来基本没有说过胡话。
他能这样说,就代表那份税金很可能远超叶青釉的想象!
那究竟是,几成?
叶青釉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越缜则是不紧不慢道:
“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