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几乎是撑着一口气,听着外头的声音没了,这才松开叶青釉,趴在地上呜咽着大哭起来。
这事儿太过惊骇,叶青釉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都是虚汗,甚至都浸透了里衣。
叶青釉取了帕子给白氏擦脸,生等着白氏哭泣稍稍平缓,这才问道:
“娘,那老畜生......是什么时候想的这事儿?”
白氏许是因为这几日哭太多的缘故,哭的整个人都有些糊涂,完全没有主心骨的她,也顾不得什么闺女该听不该听,将事情一股脑倒豆子一般倒出,就像希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前日,前日里头,你和你爹出去采买东西,他便来找我,说什么知道你奶没有给咱们留下半点儿柴米油盐,又借了金家的外债,往后指定吃不上饭,所以若我,若我......”
“我当时就将他轰了出去,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只要趁着婆母不在和你们不在,夜里就会来敲门!”
“阿娘不想让你听这些,是以为今日你老姑回来了,肯定,肯定不会再有这种事.....”
那里想得到叶老顺此人这么恶心!
叶老顺当时的原话自然更恶心一些,白氏是个温顺人,想学也学不会那些腌臜话,况且她虽然糊涂,到底也是保留了最后一点儿的神智,不想让闺女听到那些东西。
可叶青釉芯子里面早早就已经换了一个人,直接就从这三言两语里面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第一次见到叶老头觉察出来违和感是真的。
老畜生虽然在分家中没有言明什么都是自己的注意,可分明分家之事,就是与他息息相关。
为什么纵着叶家其他贪心人撒泼打滚也要远超常理的养老钱,却又不在意足足二十两银子,将钱交给老二老三的原因也十分清楚,老畜生是想将大房一家子逼入绝境,威逼利诱白氏一遭!
叶青釉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那一日阿娘才那么发愁,出门当旧衣裳,也要换些铜板给家里添置柴米油盐.....”
这些事,若不是叶青釉今日撞个正着,白氏恐怕也不会往外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受不住心里折磨,又一次吊上房梁。
白氏狼狈的点着头,不用燃灯,叶青釉也能瞧见自家娘亲脸上惨白的神色。
叶青釉想了想,复又问道:
“往年老头子有来过咱们屋吗?阿奶知道这事儿吗?”
这是为了验证原先她心中所想,多问的问题,那里想到白氏一听便有些激动起来:
“怎么可能给他进屋!阿娘可清清白白,从未给那,那人进过屋!”
白氏也许是气急,晚上也没提半句叶老爷子的称谓问题。
对此时的人来讲,清白就是大事,叶青釉也知道自己刚刚问的不妥,连忙安抚:
“阿娘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问问这事儿为啥起的,总得有个起头,不能只是前日里来一下子把话挑明了说吧?”
“还有阿奶......”
叶青釉确实也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就是一切的源头。
白氏胸口起伏几下,终是平复下来,回忆起了往昔:
“是,是我刚刚嫁过来第二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