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扒皮,该死。”
张远低低轻语。
邵明经身前一颤,抬头。
这瞬间,张远手中长刀狠狠斩下。
血气入体,张远这一次面色如常。
缓缓收刀,将长刀放回木架,他向着涂皓点司一躬身,走下刑台。
到库司领取刑使的五两纹银时候,库司文吏将他叫住。
“点刑大人让你等他片刻。”
张远点点头,将五两纹银收进怀里,便寻一旁的廊檐坐下。
他身上,有淡淡的气血力量涌动。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一团青色的云团炸开。
一道穿着青袍,须发整齐的身影从中奔出。
张远抬手一刀便将这身躯斩碎,然后一道道画面在他眼前浮现。
七岁伴读,十五岁成书童。
自家公子读书,交友,自己在后面做跟班,背着书箱。
公子远游,一路同行。
拜访乡野儒道大家,自己只能在屋外等待。
文道聚会,儒学论道,自己都只能跟那些车夫马夫在一起。
自己也识字,也会写字,也读书,却只能做个书童。
直到一次,自家公子与一位野儒论道,之后便开始疯魔。
什么春秋无道,什么仙秦无儒,各种怪异言语都被讲出来。
三个月后,自家公子郁郁而终。
那日之后,世间少了一个书童。
邵明经,本该叫牛二两。
顶替邵明经的牛二两依然各处求学,他才学不比自家公子差,奈何身上银钱用尽,只能投身商行,做个账房。
他不是在真正的邵明经,绝不敢去官府应征,考取儒道官职。
儒道有的是查明身份的手段。
一次行商,商队被劫,账房牛二两或者说邵明经被擒,他靠着儒道修行身份,与白马山大当家相谈甚欢,结为挚友。
自此,白马山上多了一位“邵扒皮”。
画面流转,张远看到了邵明经如何在白马山出谋划策,敛财搜刮。
所有钱财大部分被大当家收走,还有一部分在邵明经手上不断交易。
白马山匪徒手上的钱财,不是七千两纹银。
远远不止这个数!
邵明经对钱财无比敏感,伪装商行账房,在庐阳府周围行商交易,低买高卖。
他手上运转的钱财,至少五万两纹银。
白马山被破,他手上钱财悄然潜藏,只有一本假账被官府寻到。
记忆之中画面浮现,张远双目之中透出一丝精光。
前几日,镇抚司牢房之中关押一批与白马山匪徒有牵连之人,这些人在简单审理之后便送去府衙监牢。
这其中有人给了邵明经一件外袍。
这外袍,张远认得。
当初胡三手上那件衣衫,也是罗尚虎带走那件衣衫。
“大当家的那件东西,还有你私藏的财货,交出来,我们会留你儿子一命。”
“你在余家村留的种,要不要给你邵家留后你自己选。”
递给邵明经外袍的人临走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昨晚,罗尚虎进牢房,按照邵明经的请求,拿走了那件衣袍。
邵明经在衣袍上画了方位图。
标明了按照图上路线就能寻到被藏下的财货,还有白马山大当家耗费所有身家所换来的一件东西。
不过那图上标记位置,不是真的。
那图的方位,是白马山山下二十里,余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