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马尔少校,我是大黄蜂号的舰长,朋友们都叫我奥斯卡,听说你在联军撤退后,以自己的方式坚持战斗到现在?”
“是的,我被人救起后,一直就跟他们呆在一起,还给日本人找了不少的麻烦。”
“哦?能不能详细说一说……”
在舰长的询问下,范马尔就按照杨锋的指示,将万岛游击队的活动有选择的说了几条。
比方说袭击码头
比方说炸毁兵营
比方说这次抓到了日本派遣军的司令官
刚一开始,舰长和周围的军官仅仅是出于好奇,可是等范马尔说着说着就拿出一叠照片,向他们显示日军的种种暴行,还有游击队的作战结果,舰桥上的气氛就在悄悄的改变。
那些士官和下级军官,他们望着范马尔开始露出敬佩的表情。
直到他们在密林中跟日军周旋,用最简陋的武器战斗,用炸弹把日军的舰船送入海底,直接就点燃了他们的激情与热血。
可是以舰长为首的高级军官,他们却听着听着就收起了表情。
“好了,少校你的经历的确很传奇,回国之后写本书,出版社和女人们一定会爱死你的。”
“嘿嘿嘿嘿……”
听到舰长的戏言,几乎所有人都笑了,不过范马尔却偏偏没有笑。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没打算回国,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
“那么我代表盟军太平洋司令部,欢迎你回来继续自己的忠诚和荣耀。”
“谢谢将军,不过我要回去跟游击队的朋友们并肩作战。”
“少校,你真的认为那些爪哇人能够有所作为?别开玩笑了,就在这一分钟,太平洋舰队有200多艘舰船在战斗,只有我们这样的正规军才能击败狗娘养的日本人。”
“……”
“至于爪哇的游击队,他们能提供些情报就不错了,我对他们压根就没什么期待。”
“……”
好吧!
傲慢的美国将军是压根不装了。
只是他这话让上校非常的尴尬,并且还成功的激怒了范马尔。
这几年当中,范马尔无数次出生入死,驾船在东南亚活动,运送物资、传递情报、救助难民,可是这一切在舰长眼中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那些牺牲在范马尔面前的同伴,竟然还遭到了舰长的讽刺,这就让范马尔是说什么都忍不下去了。
用鲜血凝聚起来的情谊绝不容亵渎!
“将军,游击队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小,我们已经累积干掉日军三个大队,相当于一个联队的兵力了。”
“消灭3000名敌人也值得一说吗?在马绍尔的各处环形岛礁上,我们已经干掉40万日本人了。”
“可你有200多艘舰船,有无数的飞机,有潜艇有源源不断的货船给你供应物资,有整个美利坚在背后支持你,可游击队有什么?只有步枪,甚至还需要用石头和弓箭去拼命。”
“少校……”
“让我把话说完,我又不是他的部下,没什么好客气的。”
海军情报部的上校还想着劝阻一句,结果范马尔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了。
就在舰桥上鸦雀无声,所有军官士官都被范马尔的言辞给吓坏时,范马尔本人还在不停的输出。
“就凭着简陋的武器,没有动力的风帆船,我们还是抓到了日军驻爪哇派遣军的司令官,这么比较一下的话,那些爪哇人才是更加纯粹的jūn_rén 。”
“……走狗屎运罢了!”
“收回这句话!你给我收回这句话……”
舰长一个不经意的犟嘴,范马尔的热血就全顶到了脑袋上,红着眼睛就失去了理智。
他完全不顾这是什么场合,竟然就朝着舰长冲了过去,结果当然是瞬间就被两名水兵给死死的控制住了。
可是当舰长也被吓了一跳,不由露出尴尬又恼怒的表情时,他是猛然间发现,舰桥中的那些部下,一个个的都挪开了视线。
没错,刚才那句话太不是人了。
即便是他的部下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羞与他为伍。
好在舰长反应很快,明白这一刻绝对不能失去人心,于是立刻就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下,只见他站直身体,对着不断挣扎的范马尔再次敬礼。
“我收回刚才的话,游击队有游击队的贡献,你们也在为这场战争出力。”
“不仅仅是出力,等着看吧,游击队正在计划大行动,很快你们就必须拿出足够的敬意来……”
“大行动?什么大行动?”
旁边的上校顿时来了兴趣,可惜范马尔却用力挣脱束缚,然后就冷笑着离开了舰桥……
在范马尔的强烈要求下,渔船开始返航了。
去时空荡荡的船舱,返航时却塞满了物资。
武器弹药、食物帐篷,但最最关键的却是白上校以海军情报部的名义跟万岛游击队签订的一份文件。
这里面终于是承认了万岛游击队盟军所属的身份,只可惜杨锋最最想要的政治身份,白上校他给不了,只能由美国国会来认定。
不过这几吨白糖和巧克力还是让范马尔非常的高兴,带回去火种岛的话,孩子们一定会更加开心。
只是另一边,杨锋带着船队却在海上遇到了一场风浪……
“呜呜呜……”
“哗哗哗……”
“轰隆轰隆!”
这海上的暴风骤雨与陆地上的完全是两回事。
明明是中午十二点,可天空中愣是看不到一丝的阳光,只有层层叠叠的乌云和时不时闪耀的雷电。
强风夹着暴雨,拼命的往渔船上面拍,杨锋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快艇,把人员都集中到渔船上,然后渔船就被十几米高的大浪抛来抛去,晃得所有人面无血色。
不过黑着脸的杨锋他却一边死死抓着门框,一边在脑海中吵架。
“该死的香肉,你领的这叫什么路?是想要大家一起完蛋吗?”
“你小子闭嘴!这是突发的热带风暴,一个小时就能形成、一个小时就会消失,我也探测不出来的。”
“那你确定应该这么走?”
“确定,因为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小子死在一起……”
香肉说的没有错。
如此疯狂的大雨巨浪,竟然真的在40分钟后消失了,看看明艳的太阳,再看看湿漉漉的甲板,杨锋都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不真实的噩梦。
这波风浪暴雨让船队损失了20多条快艇,但渔船全部挺了过来,对计划影响不大,所以杨锋就决定一切照旧,带着大家在一座不知名的荒岛暂作停留。
吃东西休息
修理破损的渔船
并且进行最后一轮侦查
等到黄昏时分,船队再次出发,那可就直扑不远处的花珍珠了。
花珍珠上面的战俘营,主要分为三片区域。
沙滩上有个小小的码头,有几艘日军的快艇,这里是日军跟外界的主要联系通道。
在靠近码头的地方有一排木屋,里面住着日军守卫,这边还包括仓库、食堂、厕所、水箱等等生活设施。
至于木屋后面的一片椰树林,则是战俘们居住的区域了。
别看没有铁丝网、没有探照灯,可是却有架着重机枪的了望塔,在没有船的前提下病病歪歪、瘦弱不堪的盟军俘虏又能跑到哪去。
七点一刻,一艘小船出现在了花珍珠的北侧海面,顿时就让日军守卫紧张了起来。
不过当一枚照明弹升空,照亮了小船上悬挂的膏药旗,日军守卫才稍稍放心,几个人拎着三八大盖来到小码头上,紧紧盯着小船长的七个人。
“哗啦哗啦哗啦……”
前二后二,四个人在划桨,剩下三个人都穿着日军军服,手里端着步枪,枪口就在划桨几人的身上晃来晃去。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是距离100多米,小码头上的日军守卫还是大吼着询问了起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
“送犯人的。”
“纳尼?”
“大船在远处故障了,我们只能用小船把他们送来。”
“为什么没有接到联络?”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们岛上又不多这几个家伙。”
“八嘎……”
随着战局的持续,日军的情况越来越糟,船只故障这种事是经常发生,而且听对方那口流利的日语,还是标准的关西腔,守卫也就直接放松了警惕。
很快小船靠岸了,四个穿着军服的西方人被押上岸,守卫凑上前刚想开口,万万没想到一个俘虏就突然转身,竟然去抢日军手中的三八大盖。
“八嘎!”
“快点抓住他。”
“都不许乱动,不然就开枪了。”
混乱中守卫刚要瞄准,谁知随船而来的一名士官,那动作简直是堪比闪电,一把抽出指挥刀,一刀就狠狠的砍在了多枪战俘的后背上。
“啊……扑通!”
伴随着惨叫,战俘一头扎进了水里。
可这样士官还是不解气,他手中寒光一闪,又是一刀劈在了另一个战俘的锁骨上,直接让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甚至于飞到了不远处守卫的身上。
最后又是一脚,将面前的战俘踹到海里,凶狠的士官才把指挥刀一甩,缓缓的还刀入鞘。
就这种恐怖的家伙,日军自己也会害怕。
所以花珍珠的那几个守卫,干脆也不废话了,就恭敬的往旁边一站,让出路来让士官押着俘虏先走了过去。
然而当一行人离开小码头,距离日军守卫的营房越来越近时,浅滩中的那两个死人,他们却悄悄的动了。
动手在脸上呼噜一把,杨锋先看了看几米外的阿七,接着就果断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掩护,在齐腰深的海水中,用手电筒朝大海方向晃了晃,用亮光发出了信号。
这么一来游击队的弟兄们就有游泳的方向了。
跟着杨锋就把一支黄油枪,两个备用弹匣交给了阿七,自己却举起了带有消音器的格洛克,开始悄悄的上岸。
这时,上岸的士官已经来到了战俘营里面,开始作登记之类的手续。
可是他身后的两个日军,他们却一直在东张西望,三八大盖不是背到背上,而是一直拿在手里,只是枪口斜指向地面。
至于剩下那两个盟军俘虏,他们就一直低着脑袋、一声不吭,一副已经认命的悲催模样,暂时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不远处,杨锋已经摸到了了望塔,距离另一个了望塔只有20来米的距离了。
“名字、军衔、被俘地点?”
“……”
“八嘎!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
“你们是哑巴吗?”
“……”
“该死的家伙……”
花珍珠的一名军曹,坐在桌前记录。
谁知他一连用英语问了几遍,可那两个战俘就是没有反应。
当军曹失去耐心,把手摸向腰间的南部手枪时,押解战俘的那个士官,竟然又亮出了一手漂亮的快刀。
“唰!噗……”
“你你你?”
“唰……动手了。”
一口气砍倒两个,士官低吼一句,这群冒牌货可就是大开杀戒了。
“噗、哇啊……”
“叭!”
一刺刀戳进守卫的肚子,狠狠的抽出来之后,瞄准逃走的家伙就是一枪。
那两个盟军战俘也不装了。
迅速抖掉手上的绳索,拔出藏起的手枪是连连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