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冷哼一声,看向姚子才:“她这么咋咋呼呼的,真能赚到钱?”
“李老头,你老了很多,胡子都白了。”姚桃一把搂住他的小肩膀,称兄道弟的样子,完全一个混不吝。
李老头:“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注意点形象,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姚子才和大师兄阿杰对看一眼,同时摇头失笑。
这两人凑一起,又没有师母压着,就是山洞里没大王,两个地主当家做主。
姚桃拎起包袱扛肩上拉着李老头:“快走,快走,
赶不上最后一趟船就得等明天了,住招待所要花十块钱……”
李老头一听:“十块钱?住了能长胖吗?坑死人咧……
阿杰,快走,咱们可没有十块钱住招待所。”
姚子才和大师兄跟在他们后面,愣是没追上。
最后在公交车站看到两人,已经开始排队买票了。
四人坐上回岛的船,才同时松一口气。
李老头又拿出杯子喝水,眯着眼睛看四周,这是往香山澳的方向开。
最近报纸经常有香山澳的消息,半真半假的。
这次来,他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要是真不会动乱,家里的传承就得继续传了。
“说说,去香山澳干什么大事了?”李老头瞥了姚桃一眼。
上船后,小徒弟就缩头缩脑,躲得像鹌鹑一样。
姚桃默默移到大师兄旁边,小声道:“给个朋友挡了一枪。”
李老头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平常不是挺聪明的吗?
关键时候脑子离开出走了?
你这条命比朋友重要?
………”
他没说一句,姚桃头就垂得更低,最后脸都快贴地板了。
李老头骂人,最会戳她心窝了,说得她都快掉眼泪了。
“师父,你答应师母不生气的,再不压火,我回去告状了?”大师兄忙阻止李老头继续骂人,国粹都快骂出来了。
姚子才就在一旁看热闹,只有小妹的师父能治她,家里父母都不敢多说一句。
这次自己也吓坏了,差点就从深城赶过去。
“师父,师父,您别气,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再不来,我伤口都愈合完全了。”姚桃见时机到,马上求饶。
李老头嘴角抽搐了一下,最后忍着没继续念叨。
“您老人家过来正好,也来看看二牛哥,
说起来,你还没见过他,板正得很,一身正气。”姚桃赔着笑,从兜里拿出几颗麦芽糖塞给他。
李老头越老越像孩子,牙没几颗还特别喜欢吃糖,有次糖把一颗牙拔出来,被她笑了一个月。
大师兄当做没看见,这是小师妹哄人的惯用伎俩。
天色暗沉,海面如有银河流淌。
“今晚让你认的姐姐一起来吃饭。”李老头吃了两颗糖后,才漫不经心地道。
姚桃一口应下,就算他不说,自己也这么打算的。
今晚晚饭就在陆家吃,她和二牛哥都是伤员,罗二牛早跟食堂定了炒菜。
“师父,你怎么没带师母来?我还想带她去逛外贸街,那里有好多好看的毛线,打成衣服肯定好看。”姚桃撇撇嘴,眼眶微红,
对她来说,师母就是她亲娘。
李老头瞟她一眼,没敢说老伴舍不得麦田,要在家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