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咬着唇忍笑，拼命摇头。
徐衍风觉得她这样的表现很古怪，又看不懂她，无从下手：“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别让我猜。”
“真的没什么。”夏熙深吸气，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徐衍风眯眼，看她刚刚那副模样，不像是没事。
夏熙转移话题：“我们四处逛一逛吧，装完好几个月了，我都快忘了每个地方是什么样。”
子衡呼哧喘着气跟在爸爸妈妈后面，参观这栋别墅。
徐衍风心里还留着一丝疑惑，不肯轻易揭过，逛到二楼的露台时，他拉住夏熙的手：“你不说，我晚上睡不着觉。”
“说什么？”夏熙另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侧过身看着他笑。
“解释一下你刚进来的时候为什么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徐衍风不仅纳闷，还很郁闷。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还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跟他说的？
夏熙见他眉心微拧、略带委屈的神情，唇角溢出一抹笑，她扭头瞥了眼屋里，子衡蹲在台灯旁边，不停摁着按钮，灯光变换出不同的颜色，暖黄的、淡蓝的、炽白的……时而像晚霞，时而像星空，时而像月光。她对徐衍风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徐衍风执拗道：“那你说。”
夏熙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挣开，转过身来背靠栏杆：“我装修这栋别墅的时候，咱俩的关系处于什么状态你应该还记得吧？”
徐衍风点头，记得很清楚，还能精准描述：“我一靠近你，你就拿伤人的话刺我，或者干脆躲避我，拒绝见面、拒绝交流，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
夏熙心虚得眼神乱飘，怎么回事，这都时隔多久了，听他提起，她居然还会冒出很深的内疚感。
“我说的不对吗？”徐衍风低着眼去瞧她的脸。
夏熙窘得不行，强行拉回正题：“对对对，所以我那时候只想赶紧装完早点交差，没跟你深入沟通过，你说怎么装就怎么装。”
“有问题吗？”
“问题就在于人的审美是会随着时间而发生变化的。”夏熙柔柔地笑着说，“我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来设计的，但那是我多年前的审美。”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徐衍风终于听明白了，怔了两三秒，表情跟夏熙刚进来时一样，哭笑不得：“意思是现在的你不喜欢这种风格了？”
“也不能说不喜欢。”夏熙反手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进去，子衡还在那儿玩台灯，她环顾四周，“毕竟是我亲手设计的，还是很漂亮的，不是吗？”
特别是里面的装饰，她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买的，因为装修后期，徐衍风完全不管，只丢下一句凭她自己做主。
“子衡，走了。”
夏熙叫了子衡一声，往三楼走，一边参观一边指着令她满意的地方给徐衍风讲解这么设计的原因。
徐衍风一言不发，夏熙讲着讲着声音渐渐低下去，侧过头，好笑地盯着他：“你在琢磨什么？我说了，我没有不喜欢。这是我的作品，我很满意。”
徐衍风看着她，她的确没有不喜欢，只是不够喜欢。
是他的失误，没考虑到时间带来的改变，几年前的审美不等同于几年后，她有了更多的人生阅历，见识也更为广阔，认知自然比几年前在象牙塔里要丰富。
“唉——”
夏熙长长地叹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如果她不说，他会一直惦记，如果她说了，他又会陷入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