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晨抓抓稀疏的头发,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也挺奇怪的。按理说咱们当记者的,如果有大新闻线索,那肯定藏着掖着,生怕被同行抢先才对。”
“我和老冯是校友,关系确实也不错。但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有大新闻要出,那家伙没道理这么好心的拉上我。”
“会不会是因为咱们新闻社影响力大?”顾雨峰说道。
魏宇晨翻白眼:“要说影响力,肯定有这方面的因素。但老冯又不是傻瓜,白白送个大新闻给我?”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报道的东西,不但需要一个有影响力的媒体,还需要这个媒体来头足够大,能扛住新闻发出后的压力......”
“不就是背锅嘛!”顾雨峰不以为然。
“也不能说背锅。你看这次关于劝返乱象的新闻,先要以内参的形式交给领导传阅。然后才允许咱们做深度报道。”
“经济问题和社会问题,咱们自由度会高一点,但涉及政策,政府这些,那可不是想发就能发的。”
“老冯精的很,电话里都不肯透露什么,一定要见面谈。说明很可能是不能随便发的新闻。”
“他不确定自己做报道能不能发出去,又因为某种原因非常想发出去,或者......”
“想把事情搞大?”
说到这里,魏宇晨也不确定起来:“有点奇怪,说不通啊!”
列车员开始提醒马上到熄灯时间,中铺上铺的旅客陆续爬上铺位,魏宇晨也就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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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睡觉,到桂城前必须把初稿弄出来!”
“去过道写,不要影响别人睡觉!”
魏宇晨说完,直接躺倒。
顾雨峰还在想着江省能有什么大新闻。见魏宇晨铁了心不管自己,也只好嘀咕着拿起笔记本,去过道的小桌子上继续当苦力。
廖明明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从挂职锻炼到留在兴南成为常委副县长,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说她运气好。
虽然下去挂职锻炼结束,通常都会提拔重用,但那也是要争要抢,还要看运气的。
每年省里那么多挂职干部,最后能直接捞到重要岗位实职的,基本都是有背景的人。
像廖明明这样挂职期没结束,直接留任提拔,别的不说,这份履历就是日后的资本。
廖明明倒没觉得如何。
人家羡慕,那是不了解实际情况。包括廖明明在内,兴南县所有领导都有差不多的觉悟,那就是兴南如今是个是非之地。
在这里工作,几乎不太可能明哲保身。也不可能混日子熬资历。
无论愿意不愿意,大家都绑在周严这个“车头”上,要么前程远大,要么一败涂地。
廖明明很看好周严,也看好兴南未来的发展。所以她格外努力。也格外有斗志。
像今天这样加班到深夜,这一年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但她竟然不觉得辛苦。
走在沿河的石板路上,廖明明心里在想着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远处的吵闹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兴南县城经过几次严打,如今社会治安非常好。据说下面乡镇的小混混,连到县城买东西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警察盯上。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吵闹?
“周德宝!你他妈的真拿自己当警察了?!我艹......”
有叫骂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