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谈,能谈。秘书长,和您老人家谈就挺好!”
陈义华看着周严,感觉头很痛。
他和周严其实一点都不熟。
但自从上次在兴南帮周严说过一次话,周严就非常自来熟的不和他见外了。
陈义华搞不懂是周严自己悟出来的。还是陆海或者王鹏飞和他说过什么。
总之,周严现在对他,就完全是一副“大家自己人”的惫懒模样,让陈义华有火也发不出。
“你图一时的痛快。有没有想过,这会对你将来的发展造成很大影响?”
“一个不守规矩,恣意妄为的干部,给人的印象是轻浮,不稳重,难当大任。”
“一旦形成固有印象,后果会非常严重!”
“你这么年轻,想一辈子就待在县委书记这个级别?”
陈义华这番话说的很中肯,很有道理。
周严把塞在鼻孔里的纸巾卷拿出来扔进垃圾桶,很认真的说道:“秘书长,我承认您说的很对。王省长还有沈煜沈主任也都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我觉得这话对,也不对。”
“体制内缺稳重听话的年轻干部吗?基层缺稳重听话的乡镇长,县委书记吗?”
“这样的干部可以说一抓一大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秘书长,我就是个县委书记。要想好好做点事,您看,动歪脑筋的有多少?”
“稳重听话,我也能做到啊。”
“但代价呢?让他们捞好处,哄着他们,帮他们输送利益,然后得一个成熟稳重的好名声?”
陈义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周严的话,因为周严说的是事实。
“你之所以敢这样,那也是因为有陆书记和王省长帮你顶着压力。否则,你再有道理,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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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华还是没忍住,说出了一句自认为挺伤人的话。
这句话等于在说,你周严只是仗着有王家撑腰,才能在这大发厥词。
这个社会,有无数循规蹈矩的人,但同样不乏热血青年。但那些热血青年最终的结果往往都不怎么好。
尤其在体制内,热血青年几乎就是失败的代名词。
陈义华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
正准备要找补一下,周严却笑道:“没错啊!我又不是真的脑子不好。没人帮我,我保证乖乖的装孙子!这没什么丢人的。”
“但事实是,我不是有人帮忙嘛!没谁规定只有坏人才可以仗势欺人,好人就不可以!”
陈义华眨眨眼,感觉周严这话说的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太明白。
“好人仗势欺人,那还是好人?”陈义华终于反应过来。
“应该算吧!我不就是?”周严无辜的看着陈义华。
陈义华终于败下阵来,拿出一叠纸:“就在这把事情经过写清楚!”
周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事情经过编好。
虽然一路上和赵跃进有过简单的沟通,但周严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
为了不穿帮,就只能尽量把材料写的模棱两可一点。
怎样模棱两可,当然就是多用形容词。
只要形容词足够多,就可以让一件事足够谁都说不明白。
“你在写武侠小说吗?”
“哪里也不许去,在我办公室呆着!等候处理!”
陈义华看完周严写的材料,嘴角抽了抽。丢下一句话,自顾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