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陈歌提醒道:“书记,今天有个常委会,前天您安排的。”
“取消吧,改到明天上午。”赖文光摆摆手。
半小时后,赖文光走进一间古色古香的木质小楼。
一名穿着中式对襟外套的光头老者坐在茶台前,见赖文光走进来,并没有起身,只是招招手笑道:“文光来了啊,正好,我刚泡的凤凰单枞,来尝尝。”
赖文光在老者对面坐下:“明叔,怎么今天有兴致自己泡茶啊?”
赖文光虽然是海潮市一把手,但在明叔面前,丝毫没有摆架子的资本。甚至于很多时候还要放低姿态,表现得谦卑一些。
明叔大名林德明,是海潮地区最大的林氏宗族的族长,也是海潮地区地下势力的话事人。
在海潮市,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白天赖文光,晚上林德明。意思就是说,海潮市,白天归赖文光这个市委书记管,晚上则是林德明的天下。
其实这句话说的并不确切,在某种程度上,赖文光也不得不仰仗林德明,甚至于说,他能不能坐稳市委书记的宝座,要看林德明愿不愿意让他坐。
林德明慢条斯理的洗茶,投茶,烫杯,动作行云流水,赖文光也不着急,就看着林德明泡茶。
“文光啊,你说,这次上面下来人,决心到底有多大?”林德明把茶泡好,推给赖文光一杯。
“明叔,这次我也琢磨不透上面的意图。鹭岛事情闹的太大,后续的调查到现在还没结束,一开始我得到消息,来海潮的调查组是从鹭岛那边抽调过来的,和前几次一样,但现在看来,消息并不准确。”
林德明用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着:“文光,实话和你说,这次来的那个女人,是中纪委十一调查室的副主任,可不是对外宣称的副处长。”
赖文光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溅出来,洒在黄花梨的茶台上。
“慌什么?你可是我们海潮人的主心骨,越是这时候,你越是要沉住气才行!”林德明说。
赖文光赶紧赔笑:“明叔,有您老在,哪轮得到我当海潮人的主心骨。这个事情,还是要明叔指点一下。”
“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最后还是要看顾书记的态度。顾书记虽然姓顾,但却是林家人养大的,他的根还在海潮。”
赖文光赶紧点头:“顾书记一向对海潮很照顾。我们海潮人都念着顾书记的好处。”
林德明却忽然换了个话题:“听说,我让人把海关那个外省仔处理掉,你很有意见?”
赖文光心里一阵怒意涌上来,暗道:“妈的,老子只是抱怨几句,这么快林德明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那个反骨仔嚼的舌头。”
心里骂着,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解释道:“明叔,我不知道是您老安排的。还以为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那个外省仔毕竟是公职人员,要是平时,弄也就弄了,但现在工作组的人就在海潮,时机太敏感了!”
“海关自称体系,工作组想查,也没那么容易。就是因为时机敏感,才要把所有隐患都除掉。”
赖文光点点头,随即又说:“明叔,你说他们这次会不会不是冲着海上那些事来的?”
“你是说税?他们来了多少人?据我所知才五个人,就想查税?”
“那有没有可能,其实不是五个人呢?”赖文光像是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