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裁了,天下就太平了!”
一尘子虽然被团团包围,却毫无惧色。
“你们自己不思进取,却还把责任推给老朽?可笑,可悲,可怜,可叹!”
“中土王朝禁止天下人习武,家中藏兵则罪,家中匿甲则诛!”
“如此百年,民风孱弱,民力颓微,朝廷只需一小吏便能抄灭一族,只需一小官便能牧养万民。”
“如此三百年,天下便如羊圈、猪圈,所有百姓都成了牛马,从出生到死亡,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们不敢逃离牲口圈!”
“哪怕明知道屠刀降下,他们也会乖乖认命!”
“保甲、连坐、户籍……等等,不过是把看得见的绳变成看不见的绳!”
“如此五百年……”
正道、魔道势力同时呵斥。
“你住口!”
“妖言惑众,闭嘴!”
一尘子呵呵一笑,手中拂尘晃了晃。
周围的人集体向后退了三步。
毕竟草上飞那三丈长的尸体就在旁边不远。
最关键的,草上飞俩肩膀扛一人头,伤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住,并没有流血。
他那脑袋到现在还活着,正在不断咒骂。
“你们闭嘴,让他说,让他说完!”
“你们两个老匹夫,别耽误老子听道!”
“老子没多久好活了,让老子听完!”
“草你们两个畜生,再废话,老子把你们俩的破事都抖出来!”
正道、魔道首领气得火冒三丈。
他们眼睛中凶光流露。
然而,草上飞大喊道:“杀人了,灭口了!一尘老头,快护着我,我有秘密!”
虽然死在一尘子手上,可草上飞并不怨恨。
江湖人士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死了只能说学艺不精,技不如人。
但是草上飞浑浑噩噩活了一辈子,也就现在这会最清醒。
他觉得,一尘子说的很对,很有道理。
颇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一尘子横移几步,挡在草上飞前方。
正道、魔道立刻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尘子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至于你说我派削弱中土势力,导致百胡坐大,更是荒谬,荒谬绝伦!”
“若没有我派放出的神兵,中土江湖势力只会死气沉沉,所有门派、势力,都为了争当朝廷鹰犬而勾心斗角。”
“厮杀非但不会减少,反而更多,更惨烈!”
“每个门派、势力,都会努力用其他门派,甚至自己同门师兄弟的血,染红头上的顶戴。”
“到那时,所有门派的功法、秘籍、绝学,都会流入朝廷手中,成为朝廷武库的藏品。”
“到那时,朝廷要么焚毁所有秘籍,掘了武林的根!”
“要么就是自己豢养高手,剪灭民间强者,令武学成为朝廷的禁脔。”
“在禁止刀兵甲胄之外,又多了一条民间不得习武,不得结社,否则论罪当诛!”
“你说我派覆灭了前朝,没错,这的确是我们的目的,也是我们的手段!”
“但,我们这么做,全是为了中土,为了天下!”
“正因为我派影响,中土江湖势力厮杀不断,年轻俊杰层出不穷,各派为了争夺神兵利器,也都努力发掘天才,培养弟子。”
“无数贫苦人家因此得活,因此得以成长,甚至出人头地。”
“若非如此,百胡早就长驱千里,在中土甚至中土之南跑马圈地了!”
正道首领破口大骂:“你放屁!中土能有今天,是我们正道的功劳,是我们正道在维护中土秩序,若无我正道联盟,中土早就沦为人间炼狱了。”
听到这话,魔道首领不乐意了,“就你能?我们圣教什么都没做?”
“怎么,难道不是?”
“你你个大头鬼!中土现在难道就不是炼狱吗?你们那些伪君子,嘴上喊着天下疾苦,实际上不是压榨就是盘剥,各种巧取豪夺,天下混乱至此,你们正道联盟难辞其咎!”
“你才放屁!要不是你们魔道掣肘,我们早就把百胡赶回老家了,都是你们明里暗里搞破坏,我们才不得不分出七成以上的人力、物力和人手,盯防你们!”
草上飞骂道:“闭嘴!你们俩,没一个好货!都他娘的闭嘴,叫那老头说!”
两人手掌不约而同按在刀剑上。
然而,草上飞有恃无恐。
“草!老子死都不怕,怕你们两个狗东西?”
“他娘的,老子就是一个孤儿,跟野狗抢食活下来的,你们还能威胁我父母妻儿不成?”
“再瞪老子一眼试试,你们那些外室、私生子,老子随便说出来一个,你们看看,天下有多少人会感兴趣?”
“啧啧,肯定有很多英雄好汉,愿意当你们的便宜女婿,或者同道中人吧。”
两人气得七窍生烟,却出奇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一时间,周围人包括两派弟子看过来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诧异、难以置信。
也有人心痒难耐。
草上飞这家伙,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