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先生,真不是你?”
“岳先生,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岳先生,咱们敢作敢当,小小郑国,何足惧哉?”
南郭小院中,众人一阵调笑。
岳川无语至极。
郑国乡村的耕作,他根本不可能关注,又怎么指挥。
然而,郑国太特殊了。
特殊到这里发生的人和事,无论大小,要么无人问津,要么天下皆知。
郑国率先变法,率先种植神粟。
天下诸国全都关注着郑国,关注着变法的进程和影响。
在不能“摸着石头过河”的情况下,“摸着郑国过河”或者“踩着郑国过河”都很不错。
当天下人的目光都聚焦此处时,就注定不可能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岳川摇头说道:“郑国百姓的做法,甚和我心,即便他们不这样做,我也会做出一些非常手段,阻挠神粟入土。可这件事确实不是我授意的,而是郑国的民意!”
众人点头。
以岳川如今的实力和地位,确实没必要撒谎。
做了就做了。
天神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几个郑国官吏。
听到“民意”二字,龙阳眼睛一亮。
“岳先生,眼下郑国百姓在咱们姜国街头演讲,控诉郑国国君保境无能、安民无力,请求咱们驱赶国中权贵,为民做主。咱们……应还是不应?”
姜国不是以前的姜国了。
天下也不是以前的天下了。
姜国需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龙阳需要提升自己的威望。
郑国这件事,简直是天赐良机。
而且是郑国百姓主动相邀,不违道义。
龙阳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然而,孔黑子有不同意见。
“君上,今日我们可以应‘民意’干涉郑国,明日,是不是也能应‘民意’干涉其他国家?哪怕没有‘民意’,咱们培植几个,是不是也可以?到那时,咱们代表的究竟是正义,还是争议?”
“咱们开了先例,今后天下人尽皆效仿,君上之名,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没有第三种可能!”
“而且,民意真的能代表民意吗?”
“即便能,这种民意能给最底层百姓带来切身的好处吗?”
“如果赶走郑国权贵后,百姓没能获得好处,再来一波民意代表,请求君上驱走之前的代表,君上应还是不应?”
“君上应了,岂不是承认自己之前做了错事,信了非人?”
“君上不应,他们难道不会去找其他国家?到时候苦的必然还是郑国百姓。”
“而郑国的苦难,全都源自君上一念间。”
龙阳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政治不是比武。
不是分出胜负就行了。
政治上永远没有胜负。
只要立场不同,利益不同,斗争就永远不会停止。
龙阳两手一摊,“那好办,咱们不管就是!”
孔黑子再次摇头。
“君上,郑国百姓千……百里迢迢,向君上请正义之师,君上若不应,岂不寒了天下人心?”
“今后再有受苦受难的百姓,必然不会再向姜国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