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永宁侯打断她的话,“李娘子,你当真以为,没人能耐你何?顾昌明可是朝廷命官,你杀了他,一样是死罪。”
李小婵垂眸,又恢复了平静无害的样子。
“侯爷若是有证据,大可命人将奴家捉拿归案。”
永宁侯绷着脸,身居高位多年的气势尽数展露了出来。
“你以为,蚍蜉能撼树?”
李小婵垂眸看着脚下光洁的地面,不疾不徐道:“或可一试。”
事实证明,大树未必坚不可摧。
“奴家还要为诸位贵客准备吃食,不便久留,客人们自便。”
一番交谈,李小婵心中已然有数。
她利落的结束了试探。
抬手按到门环上,又停下。
她转头,对永宁侯道:“念在贵府小郎君的情面上,奴家提醒侯爷一句,千万要捂好自己的秘密,莫叫顾大人背后之人晓得了。”
说完,不再理会面色突变的永宁侯和满目猜疑的段泽恩,走了出去。
雅间内安静了一瞬。
段泽恩收敛好神情,重新执子,“姜兄,该你落子了。”
两人各怀心事,棋局早早结束。
他们也没了用膳的心思,不待主菜上桌,就下去付了银钱,快步离开。
“娘子,这……?”
跑堂端着刚出锅的羊蝎子,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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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婵叫他们端去分食了。她手下翻炒的动作不停,只是更显轻快一些。
永宁侯今日这遭,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抵是肠子都要悔青的程度。
她压下心里促狭的想法,暗道:近墨者黑,跟裴泓之待久了,也学成了他这恶劣的性子。
永宁侯的反应如她所料。
回到府上,他对着义子叹了口气。
“今日,是为父冒失了。”当真是小瞧了这位李小娘子。
本意是带着段泽恩恩威并施,叫她露出马脚,好借机发挥,将她拿下。
然而李小婵实在狡猾,话说的滴水不漏,只字不提杀了顾昌明的事。
反而是自己这边显露了情绪,叫她抓住了机会,从中插了一根刺。
同为正德帝的近臣,段泽恩也很清楚,顾昌明的主子从来只有一个人。
而李小婵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实在太能叫人遐想。偏偏他又不能向段泽恩解释……
“可要跟王妃说一声?”
提起姜明慧,永宁侯面色黯淡了些。
对于这个走失十多年的女儿,他心疼有之,愧疚更多。
可自古忠孝两难全。
皇命难违。
他深知宸王并非良配,但为了官家的大计,还是选择了牺牲姜明慧。
她陷入皇室之争,被害小产,永宁侯难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若再来一回,他也还是一样的选择。
“算了。她身体还未痊愈,不可再为旁的事分神。”
姜问晁欲言又止,最后只应了声“嗯”。
这边,食肆才送走中午的客人,就又有人登门了。
“今日当真是热闹。”
李小婵以为,她回京这么久霍南誉都没有动静,大约是不打算与她再合作了。
从后院过来,她看见立在食肆一楼柜台前的霍南誉,才要开口,目光瞥过他身侧带着面纱的女子,当即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