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万不可这样做!”
少年唠唠叨叨离开食肆,全不似他在崇文院里的寡言冷漠,颇像个老妈子。还引得身旁的人好一番打趣。
“你不知,”姜靖珂认真道,“李清远说,姑姑开店辛苦,往往寅时才到就要起身忙碌。”
出身就是勋贵子弟的他们,从来衣食无忧,自是不懂寻常百姓忙忙碌碌为生计的艰辛。
“你既这般心疼他们姑侄,往后我们聚会常来此处便是。”
一直沉默的姜问晁却否决了同伴的建议。
“往后,还是少同她接触。”
姜靖珂不悦,“为何?”他都决定要将每月的银钱都用来买李娘子的吃食了。
姜问晁自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
“她不是说了,幕后主使还会对他们姑侄不利。若是常去,恐遭牵连。”
“那我更应常常过去,还能保护李姑姑,也叫幕后之人忌惮,不能轻易动她。”姜靖珂据理力争。
姜问晁沉了脸。
“我说不许,便是不许。你若再闹,我便禀告义父,断了你的月例。”
姜靖珂哪里被他这样急言令色的呵斥过,重重的哼了声,快步着往府学的方向去了。
同伴劝姜问晁,“靖珂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何必如此强硬,慢慢同他讲道理便是。”
姜问晁吁了口气,应了同伴的话,心中却越发坚定要将今日的事告知义父。
长欢食肆的李娘子必然不是寻常的女子。
姜问晁担忧她口中的幕后之人说的是顾昌明。
当初为帮姜靖珂打听李清远的下落,他在青杏巷子使银钱问了不少人。
他们皆提及了一个人——顾昌明。
顾昌明从前是武德卫的指挥使,被外放后调回步军司,但他做的却不是步军司能接触的事。
义父不许他多探究此事。
但越是讳莫如深,越是细思极恐。
李娘子又是李家村幸存者,又跟顾昌明扯上关系,不得不叫他警惕。
回了永宁侯府,他直奔永宁侯的外书房而去。
详细说了此事后,姜问晁道:“义父,靖珂若真与他们姑侄亲近,怕是不妥。”
永宁侯指尖按在桌面上,长久的沉默。
姜问晁目光瞥过桌上铺开的纸张。不同于永宁侯一贯的银钩铁画,这上头的字迹极为规整。
他细看,才知是篇悼亡稿。
“顾将军,”永宁侯顿了下,“与人比武被杀。”
官家下了封口令,不许顾昌明的手下透露具体情况,只道他是因公牺牲。
永宁侯几番周折,才打探到他是与一女子比武,那女子疑似是刺杀静王的人。
旁人不知,永宁侯与顾昌明是多年好友,也略知晓一些内情。刺杀静王、偷盗卷宗,还有在御史台保护李巧儿的皆是同一个。
而长欢食肆的李娘子,或许就是此人。
“可她……”姜问晁很难把今日所见的李娘子和义父说的人联系到一起。
永宁侯叹了口气。
“这也都是为父的猜测。顾将军做的事太隐秘,或许除了他自己,只有官家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