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猜到我们的来意,大约已经通知了小师叔过来。小婵,为使一切明了,还请你不要有所隐瞒。我亦然。”
李玥妩点头。
“凡与此有关之事,我必坦诚以告。”
裴泓之松了李清远,率先进去。
如他所料,里面除了山长和几位先生,小师叔也在。
“姑姑,我……”
李玥妩知道李清远的想法,“你既是李家村一份子,便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利,进去吧。”
裴泓之给长辈们见了礼,随即介绍了李玥妩的身份。
“他是清远的小姑,也是李家村之事的幸存者之一。”
李玥妩屈膝行了礼。落在身上的目光各不相同,有温和。有同情,有探究,有审视。
“父亲,”裴微容说,“泓之受了伤,且允他先坐下吧。”
听说裴泓之受伤,众人目光便从李玥妩身上移开了。
琼山先生叫书童添了椅子,关切的询问:“怎得会受伤?”
裴泓之简单说了他与鲁通判合谋,肃清两浙官场之事。
裴家人早知他南下,却不料两浙的情况如此严重,甚至到了公然对钦差下手的地步。
“对你动手的人,只两浙世家?”问话的人,是裴泓之的父亲,抱山先生。
裴泓之沉默着,没有回答。
可他的沉默,又何尝不是一种回答。
琼山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带着些怅然道:“独掌乾坤大,已忘怜草情。”
裴泓之不愿他们为此忧心,遂将话题转回正事。
“山长想必料到了我们的目的。”他说,“五年前,李家村的事,该有个真相了。”
琼山先生颔首,随即看向小师叔。
“事已至此,不管那些推测是真是假,也该给李家村的后人一个交代了。”
小师叔垂着头,声音低沉。
“敢问,翠荷可安康?”
李玥妩知道,他是在问自己。
“自正德十年十一月我们走散,此后四年多,再未相见。她是否安康,我亦不知。”
她看向小师叔。
男人分明才三十多的年纪,两鬓却已斑白。提起翠荷,面容悲戚,眼眶发红。
良平先生。
李玥妩攥紧了手,还是说了自己心中的推测。
“去岁九月,宸王夫妻大张旗鼓的现身闹市,实在过于反常。恰逢那时我调查陷入困境。时机巧合,或许有人暗中相帮。”
她没有点明自己怀疑是翠荷做了推手,但其中之意已然明白。
良平先生自然想得通,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多谢你告知。”声音还带着些颤抖。
稍稍平复情绪,他才开口。
“此事,要从正德八年说起。”
书院有意在世人视野中淡去他与师兄的踪影。自正德帝继位后,他们便不再下山走动。
直到正德八年,师兄说他命劫将至,可去山下寻找破解之法。
于是,他假借裴泓之母族孟家的身份,下山行走。后来落脚在了江西蓬溪县阳和书院。也就是那时,他认识了在书院做厨娘的翠荷。
“她比许多男子都要聪慧。”
良平起了爱才之心,不时会指点她一番。翠荷也颇为好学,勤读不辍。
“正德十年八月初,我突然收到师兄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