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厚重的床帘已经放下。
景大夫正坐在一旁,正给白翠微把脉,也就是说没有看到白翠微的惨状,只是看到她伸出来的一只手。
里面的情况都被床帘遮挡了。
从里面还能传出白翠微断断续续的痛呼声。
等把过脉象之后,景大夫和药童便从里面出来了。
“大夫,我孙子怎么样了?”
老刘氏急切问道。
景大夫遗憾道:“这胎是保不住了,我先开个药方,赶紧熬了给病人喝下,还是能保住大人的。”
老刘氏一把抓住景大夫,“你不是医术很高明么,就不能想个法子保胎?”
“请恕我无能为力。”
景大夫想拂开老刘氏的手。
可老刘氏这力气真不小。
宋锦一见不对,上前佯装扶住老刘氏,实则是要帮景大夫一把,“阿奶先放开景大夫,他还要抓紧时间去开方子呢,再拖下去怕是连大人都保不住,小叔回来说不定跟您闹了。”
“对对,老太太,人命关天的事儿,可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景大夫早就知道这老婆子难缠得很。
等老刘氏一松开,他立马健步如飞地出去了。
小药童背着药箱快步跟上。
老刘氏想要追上去,被宋锦不着痕迹挡住了。
老刘氏瞪了宋锦一眼,转而低声骂骂咧咧的,“咋就没保住呢。四儿娶得都是啥丧门星,一个两个的,连个娃儿也留不住。”
宋绣落过一胎。
轮到白翠微又是如此。
宋锦这么一想,不是娶了丧门星,是你四儿子可能是个扫把星。
谁嫁你四儿子谁倒霉!
当然了,这些话宋锦不会说出口,只是和李氏相视了一眼。
再无声的坐在外间。
此时林氏端着温着的清水进屋,再快步进入了里间。
在屋门口袅袅娜娜的迈进来一人,宋锦抬眸看去居然是宋绣。
宋绣面色红润。
这小日子显然是过得很滋润。
迈进屋子的时候,还以绣帕捂了捂鼻子,显然是嫌弃这血腥味浓。
接着宋绣笑盈盈地看向宋锦,“我说姐呀,过来在这里干嘛?你不是大夫又帮不上忙。再说了,一个妾室罢了,有这么多人守着还不够?你给她脸了。”
“绣儿说得对。”
宋锦站了起来,拉过李氏,“娘,我们先回去吧。等下让人送点补品过来便是。”
李氏也觉得有理。
一个妾室,真没必要守着,过来一趟已经算是全了心意。
接着婆媳二人出去。
宋绣冷哼一声,跟着往外走。
老刘氏想拦着又没脸。
出去之后,宋锦打量起宋绣,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心虚的,那这缺德事理应不是她干的。
不过,宋锦为了膈应宋绣,故意问道:“绣儿呀,白翠微摔倒了,是一场意外吗?”
谁知宋绣咯咯轻笑,“不是哟,阿姐想问什么?问是不是我干的吗?”
李氏瞥了眼身后的宋绣。
儿媳妇这妹妹像是个脑子有疾的。
出了这样的事,她还笑得出来,就巴不得别人怀疑上她吗?
宋锦还没有说什么。
宋绣突然又来个大爆料,捂嘴幸灾乐祸道:“是那姓白的去茅房,连路都没看好,竟然踢翻了我婆婆刚放到墙边的恭桶,然后人就摔了……”
接着又是宋绣一阵闷笑。
没有大笑出声,真是她给面子了!
宋锦和李氏听呆了!
这画面不敢想象。
难怪这家里有股子尿骚味在弥漫!
某人这是缺了大德!
四房两个孩子都是因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