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缓缓放下碗，抬起头直视着王建国的眼睛。她的眼神平静而坦然，轻轻开口说道：
“我哥哥去当兵了，如今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可以依靠牵挂。”
她微微顿了顿，像是在思索着如何措辞。
“所以对我来说，在哪儿生活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回不回四九城，也都无所谓了。”
王建国听着何雨水如此平静的表述，心里却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心酸。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雨水，真的很抱歉。当初我做决定的时候，太过于草率，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甚至都没有问问你是否愿意跟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像是想要靠近何雨水给予一些安慰，却又觉得自己的举动略显笨拙。
“你看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适应。”
“而你，每天不仅要忙自己的事情，还不辞辛劳地照顾我，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感觉委屈你了。”
何雨水听到王建国这番饱含歉意的话，眼眶瞬间泛起微红。
那眼中本就盈盈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潮水般迅速充满了整个眼眶。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
“建国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自从我跟你来到这儿，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照顾我。”
“在这之前，我常常为了下一顿的吃喝而忧心忡忡，是你给了我安稳的生活，让我不用再为那些基本的生存需求而发愁。”
她微微抽泣了一下，用手背轻轻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
“你想想，我只是一个孤身女子，如果独自留在四九城讨生活，那里虽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说不定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当初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跟着你来的，我心里清楚得很。”
“可有时候，我心里也会犯嘀咕，觉得自己就像个拖油瓶，是个累赘。”
“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就能够毫无顾忌地去拼搏、去闯荡，去做更多伟大的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什么事之前都得先考虑我的情况，怕我会受到委屈或者遇到危险。”
王建国看着何雨水这般楚楚可怜又真诚无比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
他急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快步走到何雨水身边，伸出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地替她擦去那不断滑落的眼泪。
眼神中满是疼惜与安慰，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