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其实听懂了,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并不在乎常威的想法。
常威问他,小子头是什么样子的。
女人指了指墙上的图样。
常威走过去认真的看了看,妈蛋,这不就是现在男人最普遍最普通的短发吗?
他怀疑,这个女人如此坚持,是因为她就只会剪这一种男式发型。
理发椅后,女人扯过一张白布抖了抖,围在常威的脖子上,手掌在他胸口位置轻轻一拍,白布落下,动作熟练且有节奏。
她探身去拿剪刀,回头时夸赞道:“小伙子,你脸小眼睛大,就合适小子头。”
常威翻出眼白,声音干涩,“您要是再系紧点,还能发现我不仅眼睛大,舌头还很长。”
女人拿剪刀的动作顿住,默默走回来,把他脖子后面的绳结松了松。
已经接受了所谓的小子头,但是整个理发的过程中,常威依然不敢走神,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怕一个不小心,女人就会把他的发型往劳改犯的方向带。
不过十分钟,头发剪完,女人一边解开绳结,一边用个巨大且坚硬的毛刷扫着他脖颈处的碎发,最后拍了拍椅子,“好了。”
常威对着镜子看了眼,好一会才接受现实,他强忍着碎发带来的刺痛和瘙痒,起身后头也不回的冲出去。
等范团儿追上来,他愤恨道:“就这种态度和技术,迟早要倒闭。”
“他们是国营的。”
“......”
常威说不出话来了。
“是我的错,下次带你去我们大院里剪,让你稍微留长点。”范团儿见他不高兴,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常威只能无奈的点头。
已经临近傍晚,脖颈处还有碎发没有清理干净,他干脆也不回单位,把车给范团儿开回去,自己腿着回家。
刚走到后罩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声音。
编,编,编花篮,
编个花篮上南山,
南山开满红牡丹,
朵朵花儿开得艳,
银个丹丹嘿银牡丹,
银牡丹那个哪哈依呀嗨。
摘,摘,摘牡丹,
三朵两朵摘一篮,
花儿开得多娇艳,
院子的空地上,常珑、熊初墨、常天、常南正围成一个圈,前面的人向后翘起脚勾住身后人的腿弯,四人连成一个圈,一边单脚蹦跶着,一边拍手唱儿歌。
常小蛮委屈巴巴的站在一边,每次想要跑过去,就被常妮给拉住。
她也好想玩呀!
谁都不敢带她,说她还是个三岁的小孩子。
可是,过了元旦,她明明已经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