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下意识地看向周朗,然后说:“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没来找过我啊。”
周朗说:“是吗?”
叶舟重重地点头:“当然啦!再说了,就算来找我,我大概也不知道他是谁。”
周朗自然是相信叶舟的,再说了,就算那个人来找,他要找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外面的廖镇长并没有马上回答别人的问题,而是有些卖关子地说:“我说了那么大半天,你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我都渴死了。”
立刻有人说:“来来,杯子给我,我去帮你打水。”
又有人拿出自己带的水果,说:“廖镇长,来,吃个桃子。”
吃吃喝喝之后,廖镇长才继续说:“那个男的呀……呵呵,我估计他一开始没看上人家女知青,后来嘛,人家女知青有的是比他更好的选择。”
“男知青是什么情况呀?”
“他啊,高干子弟。来村里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恢复高考之后,就走了。在村里的时候,他一年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病假,村里干部拿了好处,自然也就没有为难他。”廖镇长说道。
“原来是有个好爹呀!老子英雄儿子好汉,现在都去京城了,以后估计前途不会差,毕竟有人帮着铺路。”
“可是廖镇长,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是有什么顾虑吗?”
廖镇长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说:“你们呀!这都想不明白吗?很简单的道理呀!”
“廖镇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呀?他当年在这里当知青的时候,病假能够批下来,说明他是获得了很大的人情,他不应该回报一二吗?”
“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嘛,他有老子帮忙铺路,以后仕途一片光明。那就意味着,他下乡的时候,用病假条来逃避劳动,就是他的污点。他恨不得抹掉所有见证他偷懒的人的记忆,我还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提醒他,他的知青岁月得到过别人的关照。我有病吗?”
众人恍然大悟。
有人可惜地说:“也就是说,你们镇上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上你们。以后想贴上去都没办法。”
廖镇长说:“可不是嘛!”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谁说我放弃了!我这不是在继续想办法吗?”
“那你这次出门是准备找谁呀?”
“这可不能告诉你们,万一你们给其他镇的人通风报信呢?”
聊着聊着,他们还是觉得放弃京城的关系特别可惜。
“要是村里那个老校长还活着的话,没准还能帮忙当说客。都是命呀!”
廖镇长说:“可不就是命吗!老校长的儿子要是没有横死,老校长的身体也不会越来越差。
当初,老校长的儿子屡次考不上,他们村里的人还笑话他,当面笑话的那种。
说什么不要考了,还不如回家种地,浪费钱。
反正话说得都挺难听的。
要不是这样的话,老校长的儿子落榜之后,心理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不至于喝得醉醺醺的。
这也算是连锁反应吧,最后吃亏的都是这些嘲笑过别人的人。”
老校长的儿子居然考了三年都没有考上吗?
叶舟回忆了一下原主日记里的内容。
原主在日记里也提到了老校长的儿子。
老校长的儿子是高中毕业,文化水平其实也还行,原主在复习高考的时候,也跟他一起讨论过问题。
原主拿到录取通知书,准备离开的时候,还专门去老校长家里,把自己用过的笔记本都给了老校长的儿子。
还安慰对方说:“你报的是省里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应该比我的来的要晚一点。或许这些笔记本里用不上。”
也有可能有些人的心理素质不过关,考运也一般,所以平时成绩好,但是到了关键的考试,却总是差一点。
听到这里,叶舟也很认可外面那个廖镇长的话。
她跟周朗说:“确实像这个镇长说的一样,如果老校长没有去世的话,他直接上门来找我,我应该会给他点面子。”
周朗说:“这些事情,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那些都不是你的责任。”
叶舟还是忍不住叹气说:“蝴蝶稍微煽动一下翅膀,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比较戏剧性的是,叶舟和周朗居然是和那个廖镇长在同一个火车站下车。
廖镇长当然认不出叶舟,他下车前,还专门去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