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正好有一本《论语》,你且拿去吧。
寻个识字的宫女,太监也行。
现在宫里面伺候人的,只要是愿意上进努力学习的,都让皇上送进了内书堂。
甭说这真的是一项德政。
皇上对身边人都这么宽待,对待百姓肯定也是爱民如子。
好了,扯远了。找到那一两个灵醒好学的奴婢时常念给他听听,哪怕只是耳濡目染,久而久之,想必也能领悟到一些圣人的微言大义。
至于我这里收藏的那些可能会令人心性迷惑的佛经嘛,暂且先不让他接触为好。
等他再长大些,倒是可以适当涉猎一番的。
那也就当修心养性了。
现在外面的士大夫们,不都是喜欢参禅悟道打机锋吗?
咱烺儿也要都会一点才是。”
一边缓缓地说着话,那端庄而又姿容秀丽的张皇后便轻轻伸出手,一边准确无误地拿起了手边摆放着的一部《论语》。
这部《论语》与屋子里摆满的一众佛经相对比起来,多少显得有点突兀。
显然这本《论语》就是张皇后特意为朱慈琅精心准备的。
往日里,周后也是经常带着朱慈烺过来给张皇后请安的。
张皇后对朱慈烺这个皇宫中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很重视的。
虽说张皇后平日里也对佛教怀有一定的信仰,然而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里,却丝毫没有流露出过多那种纯粹而虔诚的意味。
她信佛,更多的时候只是把这当作一种消磨时光的方式,一种能够让自己在这漫长而枯燥的日子里找到些许慰藉的途径。
毕竟她如今已是寡妇独居,是先皇的遗孀,名正言顺的正妻,不可能像那些太妃选侍之类的,可以迁出紫禁城,回娘家自由居住。
她只能一辈子老死在这皇城。
身处这偌大的紫禁城之中,与在那繁华的市井之中居住相比,其氛围和风气竟是如此相似。
还是跟着一个青年小叔子一起过,这简直就给民间市井小说提供了绝佳的素材,比公公扒灰的刺激度相差无几。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她不信佛,那么难免会有许多人在背后偷偷地说三道四、嚼舌根,给她带来无尽的烦恼和困扰。
朱慈琅自幼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聪慧与灵性。这小子他尚在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之际,就已懂得察言观色,知晓何时该乖巧懂事,何时该逗弄女孩子开心,实乃一个小小年纪便深谙人情世故的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