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田宏遇不禁冷汗淋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自诩精明无比的人,也是被花花银币迷了眼睛。
田尔耕毫不犹豫地直接向魏忠贤跪了下来,表示自己对钦差大人的敬意和感谢,同时也是对崇祯皇帝的臣服。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跪拜并不丢人。
“多谢厂公大人点拨,卑职险些被猪油蒙了心。
卑职的田氏商行可以缴纳税金五十万银币,这是账面上所有的现银了。
若是厂公大人还需要,卑职可以去别的商会商行去拆借。”
这下子田宏遇的姿态就放得很低了。
魏忠贤一听这话,就明白田宏遇自个儿已经想明白了,他也就收回了已经拿在袖口处的,厂卫收集的田宏遇和扬州一些士绅交往的黑材料。
魏忠贤笑道:“这才对嘛。都是自家人,田国丈今天捧了咱家的场,那就是捧了皇爷的场。
您还愁以后皇爷不记着您的好?
还是快快起来,田国丈。
跪一下就行了,不用一直跪着。
咱家会把您的一片心意转交给陛下的。”
到了此刻,魏忠贤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散过,也没有站起身来。
对于魏忠贤而言,这些外戚们有何能耐。
他们不过是在高高在上的皇权之下难以施展身手罢了,就是人中龙凤,那也要在制度的框架下盘出一个好看的造型。
如今圣上开创了先例,允许一个妃子的父亲涉足经营皇家产业,那就应该小心谨慎、唯命是从才对。
而非羽翼未丰便妄图卖弄,徒增笑柄。
大明朝之所以未曾出现过于极端、危及皇帝性命安全的外戚与宦官专权现象,关键在于一种潜在的制衡机制。
这位田妃的父亲,日后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田宏遇急忙起身,再度拱手道谢。
“卑职多谢厂公一番肺腑之言,待到此事了结,卑职另有心意,愿献于二位公公。”
魏忠贤眼见田宏遇已受够教训,是时候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了。
于是他取出一封信函,递给了田宏遇。
“此乃田妃托付咱家转交田国丈的一封家书。
放心,咱家知道里面是好事情,咱家在此先向田国丈道喜了。”
田宏遇迫不及待地接过书信,魏忠贤笑着说道。
“既然是恭喜的话,那么信上一定是好消息。田国丈不要那么小心翼翼才是。”
果然,田宏遇看了几行字后,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之前沮丧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
他兴奋地对两人说道。
“两位公公,这上海县实在是太小了,连一家像样的酒楼都没有。
等两位公公到了金陵城,卑职会包下钟鼓楼旁边的醉仙楼整整三天三夜,请两位公公和手下的兄弟们尽情享用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