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崇祯皇帝手握兵权虎符,开始挥动起他那根看似神奇的指挥棒:首先在大凌河堡部署一万雄兵,接着又于广宁后屯以及大凌河上游各安排一万军士驻防;然后在小凌河驿站留下五千精兵镇守。此外还有两万大军屯驻锦州城中以策应四方,而其余大部分jūn_duì 则沿着宁远直至山海关这条战线依次驻扎,养精蓄锐,静待时机成熟时再发动进攻。
如此这般排兵布阵,简直与后世那些所谓的“微操大师”如出一辙!
杨嗣昌听闻此计后不禁双眼放光,对崇祯皇帝大加赞赏,慨叹其天生便通晓兵法之道,甚至无需出宫门就能洞悉敌军动向并提前做出应对之策。
然而,这位杨大人究竟是真心实意地拍马屁呢?还是说他本身也偏好这种纸上谈兵式的做派呢?
不过好在崇祯本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在过足了当指挥官的瘾头之后,他随手将指挥棒一扔,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理想如此美好,但现实却如此残酷啊,杨爱卿!
这十几万辽东jūn_duì 不过是账面上的数字罢了,若朕真的按照这样去部署兵力,不说袁崇焕等人会如何看待朕,就连远在沈阳小紫禁城中的皇太极知晓后,恐怕都会在睡梦中笑醒吧。
那皇太极怕不是一刻也不能等,就全家老小几万人马齐上阵,说什么也要破了朕不切实际的布置。
哎,说到底还是朕不了解前线的实际情况。
可是这种旧式将领们只看重自己的家丁,而对普通士兵则轻视鞭挞,动不动就喝兵血,吃空饷的现象务必要得到纠正才行。
否则即使拥有再多的士兵,那也都是账面上的实力,根本就是误导朕,也会误导前线的将领。
无济于事呀!” “陛下说得极是。”
“且说那福建之事,这郑芝龙着实有些手段,去岁之时便将朕之福建总兵俞咨皋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连海澄、中左所等重地皆失陷敌手。
邸报之上所言却是俞咨皋返回郡县,哼哼,真是可笑至极!
那俞咨皋分明就是仅剩十余艘残破旧船与两三千惊弓之鸟般的水兵,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回福州,向福建巡抚哭诉罢了。
真真是虎父犬子,他父亲是抗倭名将,南海擎天一柱。他成了什么,连早年为国牺牲的戚金一半都不如。
若要言语动听些,朕之词汇可比他们高明多了,大可称之为“战略转移”或是“积极迂回避其锋芒”,岂不美哉?
然此事无需粉饰,事实便是如此。
所以朕知道这福建的官兵水师已经不堪大用,早已定下安抚招安郑芝龙之策,否则熊文灿又岂能当上这福建巡抚一职?
如今福建巡抚熊文灿再次传来紧急奏报,想必福建那边的事情又起了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