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到了主帅的靴子,出现在他面前。
红甲兵下意识把头贴在了靴子上,表达了最大的服从。
“你说说。
你手下人杀死的那些,与众不同的大明夜不收。
除了个子矮小,武器精良之外,还有什么特征?”
红甲兵先把喝光了的酒壶,双手恭敬奉上,这才开口说道。
“回大贝勒的话。
他们人人都有一杆白术做的长枪,枪头有倒钩,枪尾有圆环。”
代善听了这一句,神情有那么瞬间的恍惚,红甲兵的话已经印证了他的猜测。
“白杆兵。”代善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让在场的人勃然变色。
大家都想到了一起去,想到一个事件上。
那就是天命四年,距今已经有八年时间的浑河血战。
那时候的浙兵和白杆兵,给了骄横的,旭日东升的八旗铁骑,一个沉重的教训。
自诩陆战无敌的他们,第一次在白杆兵的枪阵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甚至出现了女真将领雅松,临阵脱逃的现象。
要不是李永芳调来沈阳的大炮,轰击白杆兵阵型。
骑射无双的金国铁骑,当真是拿三千人的白杆兵,没有一点办法。
那一战,大明失去了李成梁建立的辽东军,而大金国也不好过。
大金国草台班子刚成立,没有精确统计阵亡人数。
其实他们高层是觉得耻辱,讳莫如深。
不过牛录额真以上,阵亡的女真将领有九人。
可以想象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来的鬼话。
要是女真满万不可敌,那白杆兵又算什么?
戚家军的余烬,浙兵又算什么?
浑河血战,是老一辈女真人,不可捉摸的伤痛。
白杆兵,他们又出现了。
被他们的皇帝召回来了,看来比上回装备更精良,更难对付。
代善吐出一口浊气,两只大手搭在了红甲兵的肩膀上,把斥候队正扶了起来。
代善看着红甲兵身上的血迹,还有一些破洞的棉甲,缓缓说道。
“不错,不错。
若是你们遇到的是白杆兵。
那就是萨哈廉错怪你们了。
不愧是我正红旗的勇士精锐。
竟能全歼一支十六人的白杆兵小队。
本贝勒会为你亲自请功。
萨哈廉,你过来。”
代善招呼萨哈廉过来。
这位正红旗梅勒额真,有点不知父亲叫他近前来的用意。
不过还是乖乖走到代善身边。
“啪啪啪。”
代善快速用马鞭鞭梢,打了萨哈廉肩膀三下。
萨哈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享受完莫名的父爱了。
代善没有理懵逼的三儿子,温言对红甲兵道。
“古尔纳,我儿子错了,错怪了你。
但是他身份尊贵,不能和你一样接受一样的鞭打,这样会有损他的威严。
我作为父亲,用鞭梢打他三下。
就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以后还是好好杀敌,做我大金国的巴图鲁。”
代善的言语感动得,红甲兵古尔纳哭得稀里哗啦。
糙汉子都是一个德行,上位者的一点好,他就要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