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的营地里,拓跋绰脸色阴沉,看着面前的几个将领,一言不发。
这些将领们提出了很多的想法。
例如直接绕开毋丘俭合兵去急攻羊祜。
这塞外本该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别的没有,就是战马极多,通过骑兵的高机动性,他们可以随意的放风筝,让毋丘俭只能跟在他们的身后转,遇到机会就聚集起来攻打,没有机会就散开跑。
可如今战斗力上的差距却让这些战术都变得不太可能。
他们打不过。
拓跋绰已经尝试过了。
他们几次分兵去袭击羊祜的“后勤大军”,以六七千骑兵去围攻人家的三千步骑。
可结局却是惨败,他们根本吃不掉,对方弓弩齐发,他们还没冲到人家面前呢,就得先倒一大片就是冲上去了,也撕不开人家的阵线,反而是被直接留下了。
羊祜麾下的将领们也很是生气,不敢去打大司马来打我们??
真拿我们是后勤jūn_duì 是吧?
他们这么一发狠,险些杀光了前来袭击他们的鲜卑骑兵。
拓跋绰只觉得羞愧,自己连人家的后勤都打不过,这还打什么啊?!
“兄长。”
禄官站起身来,“不能再这样打了,如今毋丘俭虽然无法追上我们,但是我们也无法遏制他们什么,我们的部族,城池,都不能保全局势反而是对他们愈发的有利。”
“文鸯正在砍伐树木,令人打造机械,而毋丘俭想要到达王城,也只需要几天的时日了。”
“若不是需要羊祜来将俘虏接走,只怕他此刻就要杀到王城去了,我们就这么看着,迟早会被他们逼到无力再战的地步。”
毋丘俭稳扎稳打,每攻破一个地方,就会等羊祜来送粮接人。
羊祜满载而来,满载而归。
毋丘俭则是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个地方,两人配合的很是精彩,让拓跋部都无处下手。
他们头次遇到这么难打的对手。
过去他们也曾打过匈奴,靠着一手游击战术,愣是将同为游牧的匈奴人给打垮了,可那战术却对毋丘俭不起作用!
拓跋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因为拓跋力微年纪极大,故而他的孩子们年龄差距也是有些明显。
拓跋禄官算是他们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个,如今只有二十岁,虽然非常年轻,却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天赋。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们应该保留实力,离开这里。”
“魏国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我们,继续与他们相持对峙,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拓跋禄官看向了其余几人,认真的说道:“拓跋这次的内乱,本来就是魏人所挑起的,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我们并非是他们的对手我的想法是,我们离开此处。”
“离开??”
听到禄官的话,几个将领的眼里满是惊愕,有人愤怒的看向了他,“世子,莫非你是想要劝说大家逃走吗?”
“那王城怎么办?大人怎么办?我们这疆域,我们的部族,难道全部都丢下来吗?”
“我们都是部落中有名的鲜卑勇士,实在不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您觉得害怕,您可以自己离开!”
几个人纷纷大叫着。
拓跋禄官的脸色却是没有一点的变化,他看向了自己的兄长。
拓跋绰此刻也是皱起了眉头。
放弃如今的一切,带着人逃走,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他看向了众人,“诸位禄官说的不错,若是留在这里,只能是成为魏人的俘虏,我们的部族越来越少,骏马连续的冲锋,总会有累倒的那一天。”
“我倒是有个想法高句丽放弃了大片的领地,主动后退,或许我们能前往那边,占据他们的领地,高句丽的jūn_duì 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若是能击败他们,再收复周围的领地,等待机会,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拓跋绰年纪更大,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更有说服力。
这一刻,将领们却都迟疑了起来。
“只要我们还在,麾下的这些精锐还在,无论是土地,钱财,女人,还是荣誉,我们迟早都能拿回来有了这一次的失败,往后我们就能吸取教训,迟早有一天,我们还会杀到这里,杀进幽州!”
“诸位意下如何?”
拓跋绰的手握住了刀柄,看向了面前的众人。
“愿遵大人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