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济解释道:“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想让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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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能防茂先啊,他能不知道吗?!”
曹髦叹息着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成济走了出去,很快,他就带着一个人来到了东堂。
来人正是嵇康。
“拜见陛下!”
看到嵇康之后,张华站起身来,拉着成济离开了东堂。
曹髦让嵇康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嵇公不是在家里玩乐吗?怎么会有空来朕这里呢?”
“咳,许久不曾与陛下相见,故而前来。”
“您上次来见朕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嵇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愧疚,他解释道:“陛下,臣过去沉浸玄学,却忽视了经典,这些时日里,臣跟王公多有交谈,已经与他致歉,陛下说的对,清谈无为,确实不适合当下。”
曹髦惊讶的看着他。
在他看来,就是士子们找回了信念,竹林里的这些人只怕也不会改变。
士子们给自己搭建的临时庇护所,只是茅草,王肃一阵风就能给他们吹散,但是竹林这些人的庇护所,那是砖石,风可吹不倒。
可似乎,嵇康在那七个人里也算是个另类。
嵇康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在文采诗赋之外,甚至也没什么才能但是,有一点,他是个不太喜欢伪装的人。
嵇康没有故意做出来的名士风范。
他跟毋丘俭一样,是个天生的名士。
装腔作势的名士跟真名士还是有些区别的,真名士是真性情,他饮酒是为了想饮酒,放荡不羁是因为他无视礼法。
而假名士,饮酒是为了出名,放荡不羁是为了出名,一切都带着目的性。
这大概也是他能让钟会疯狂崇拜的原因。
事实证明,最先死掉的也往往是这样的真名士。
嵇康在得知了王肃的经学之后,就开始对自己的经学知识产生了怀疑,实际上,嵇康这一批人的经学很多是来自何晏等名士,而何晏等人又受到了王学的影响
双方在经学上是完全不对等的。
嵇康在见到王肃之后,再三的跟他商谈了关于玄学的问题,最后,嵇康被成功说服。
迎着曹髦狐疑的目光,嵇康低声说道:“陛下,臣今日前来,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且说吧。”
“昨日,平北将军派人找我,我本来是不愿意前往的,但是又担心这件事与大事相关。”
“他想让我们帮着他来造势。”
“为王戎平反。”
嵇康所说的这位平北将军,乃是指王戎的叔父王乂。
曹髦听到这番话,顿时眯起了双眼。
此人长期在边塞,也就是在幽州那一块,主要负责当地对鲜卑的防务工作。
曹髦有些警惕的问道:“他看到了他本人?”
“不是,来人乃是他所派遣的”
倘若是平北将军不告而来,那就相当于要谋反了,可若是派人来为自己的子弟平反
曹髦迟疑了片刻,“朕知道这件事了”
曹髦再次看向了嵇康,嵇康对他的好友们向来赤诚,而王戎就是他的好友之一,这大概也是对方的亲戚会找上他的缘故。
“难怪嵇公不愿意让外人看到,是不想背负背叛好友的恶名啊。”
“绝非如此,只是平北将军所召集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故而前来。”
曹髦好奇的问道:“您向来重视自己的友人,这次为何选择要告诉朕呢?”
嵇康平静的说道:“平北将军若是因此勾结外敌,则不利于大一统,太平世不至,而仁政难为”
曹髦再一次感受到了王肃的力量。
嵇康此刻又说道:“陛下,平北将军父子多年在幽,颇有功勋,若是他没有谋反的罪行,还请您能看在他父亲的份上,饶恕他的过错。”
曹髦抿了抿嘴,他不能给予嵇康一个准确的答复。
主要还是要看王乂他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王戎的死罪已经被赦免,流放到并州,这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若是他的族人执意要搞平反这一套,召集众人来反对曹髦。
那也就不能怪自己让王雄断后了
曹髦平静的回答道:“此事不在朕,而在王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