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有咽下去,直接就吐了出来。
随即,西堂内的氛围就变得有些沉默了,两人对视着,一言不发。
郑娴此刻再次变回了老实巴交的模样,很是乖巧的坐在曹髦的面前,低着头,脸色竟有些委屈。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是按着吩咐去做的”
“若是我大魏盐价飙升,定是夫人所为也。”
“我不也是为了让你开心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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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髦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认真的说法哦:“夫人,不必如此,朕明白你的想法,与朕亲近,为宗族谋利,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事情。”
“朕既然让你留在了皇宫内,就定然不会忘记赏赐你的宗族,你不必如此。”
“只要你能”
曹髦看着正在用筷子翻那“黄金饭”的郑娴,“朕在与你说话呢!”
郑娴这才再次坐正。
“陛下请说。”
“只要你能与宫内众人相处好,朕就不会吝啬赏赐,其余的事情,你不必多做。”
郑娴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给你做饭就是为宗族谋利呢?”
“不然是为了什么?”
“主要是因为你模样好看。”
“朕”
“我”
曹髦再次张开嘴,却不知如何回答,郑娴看着面前的黄金饭,无奈的说道:“可惜了这饭菜。”
“只能去倒掉了。”
“倒掉?!”
曹髦的脸色顿时严肃,“大魏不知有多少百姓尚且吃不上一顿饱饭!谁允许你这般浪费饭菜的?!”
“我自己吃了就是。”
郑娴有些生气,也有些委屈,她不明白曹髦为什么会这么凶她,明明是好心。
她端着饭菜离开了此处。
曹髦冷哼了一声,再次看起了手里的奏表。
郑娴从太极殿离开之后,是直接前往了式乾殿,来找司马妜诉苦。
司马妜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对司马妜来说,无论是曹髦还是郑娴,都实在是太年幼了,曹髦虚岁十五,而郑娴虚岁十七,司马妜比曹髦大了十岁,比郑娴大了八岁。
“阿姊,我本是好心,结果他根本不领情!”
“您知道吗?我给他说亲自做了饭,他居然问我是从哪里知道他喜欢吃元城饭菜的!”
“怎么能如此呢?”
司马妜愣了一下,她认真的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初陛下刚刚来到庙堂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他甚至都无法与任何人正常交谈,每天都有人记录他的言行举止,然后上奏给我的父亲。”
“陛下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了很久,你忽然说出他喜欢的饭菜,他自然会怀疑这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
郑娴的眼里有些迷茫,郑娴跟司马妜不同,她年纪本来就不大,虽然读过书,但是郑小同也从不跟家里人说庙堂的大事,她对庙堂的了解跟郭责差不多,所看到的都是表面。
她惊讶的问道:“大将军为什么要盯着皇帝呢?这可是大魏皇帝啊”
司马妜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她迟疑着说道:“大概是为了避免陛下走向歧途吧。”
这一刻,郑娴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皱起了眉头,想起了这些时日里洛阳内所发生的事情。
“他竟是吃过苦的?”
“何止啊,宫有个好说多嘴的内臣,唤作刘什么的,此人常常跟宫内近侍说起元城的事情,我听说,这地方诸侯,生活极惨,很多时候,甚至连喂饱府内上下都是很大的问题”
司马妜这次说起了自己对各地诸侯的一些了解,比起郑娴来说,她对庙堂以及地方的认知程度显然更高。
郑娴瞪圆了双眼,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自己浪费食物。
难道他在当诸侯的时候还饿过肚子?
难怪他那般的多疑,不肯接受自己的善意,是因为过去经历过一些不能明说的事情??
郑娴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位皇帝还是一无所知,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面对他,还不曾知道过他的想法和经历。
她问道:“那位多嘴的刘公可在皇宫内?”
“哦,应当是不在的吧,很多天都不曾听到他的声音了,那人的声音很响亮隔着两个殿都能听到。”
郑娴顿时笑了起来。
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她再次看向了面前的饭菜,认真的说道:“他是个勤俭的人,从古至今,明君都是勤俭的,不能浪费饭菜!”
她咬着牙,就开始吃面前这顿黄金饭。
司马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拿来了筷子,代替她吃了起来。
司马妜吃起这饭,脸色却也很是平静,是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就那么心平气和的吃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阿姊?您不觉得这味道有些难以下咽吗?”
司马妜回答道:“只是些饭菜而已经历的多了,就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了。”
郑娴一愣,她看着面前的司马妜。
好像这位阿姊,也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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