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杜预有问题,我也没有反驳。”
“你的兄长多次来跟我说,伱性格桀骜,容易惹事,让我勿要对你纵容,我也没有听从他。”
“可如今,你居然说王祥,卢毓,荀顗都不能信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若是这三个人都不能信任,那我还要用谁来治理天下?!只用你一个人吗?!”
司马昭此刻简直是气坏了。
他自认是一个很有包容心的人,礼贤下士,亲贤举能,都做的很不错,对性格有缺陷的大臣,也不会太计较,可是你钟会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钟会看着面前脸色通红的司马昭,更加愤怒,“将军何以看不出呢?!那王祥分明就是与卢毓有勾结!王祥若没有投靠太后,皇帝何以要为他造势?!至于荀顗,整理经典会损坏他的利益,故而与卢毓等人联手!他们越是反对,不就越是能说明我们的抉择是正确的吗?!”
“这些人靠着家传的学术维持自己的权势地位!庙堂若是连动他们学问的权力都没有,那这个庙堂迟早要被这些大族所架空!”
“您作为大将军的继承者,目光何以这般短浅?!难道你眼里就只有如今的利益吗?!”
“钟会!!!危言耸听!!”
司马昭顿时暴跳如雷,“真当我不敢处置你吗?!”
他几次挥舞着手,终于还是忍住了想将钟会丢进牢狱内的想法,冷哼了一声,快步朝着远处的荀顗追了上去。
钟会站在原地,看着司马昭朝着远处跑去,脸色却顿时冷漠了下来。
“非圣王也。”
钟会低声说着,转身,就朝着司马师的书房走了过去。
司马昭终于是追上了荀顗,荀顗似乎早就知道司马昭会前来,特意不紧不慢的走着,司马昭气喘吁吁的追到他的身边,赶忙拉住了他的手。
“荀君啊,您勿要怪罪,勿要怪罪!”
“钟士季心直口快,他并非是有意对您无礼,他就是那样的性格,我已经训斥过他了!”
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司马昭,纵然荀顗也是不由得动容。
“将军,我并非是对您”
“您不必多说,都是我的过错,没能考虑清楚,请您勿要怪罪!”
司马昭说着,就要朝着荀顗行礼赔罪,荀顗赶忙将他扶起,脸上却是再也没有恼怒之意了。
“将军!不敢!”
司马昭这才抓住他的手,笑着问道:“既然不曾怪罪,便与我回去!我还想要听完您方才的话呢!”
两人走在路上,荀顗也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钟会此人,自负蛮横,他就是知道自己中了天子的计策,也绝对不会承认,一定会为自己辩护,还会以谎话来蛊惑。”
“您对他实在太纵容,他完全不遵守为人臣应当遵守的礼法,整日与陛下混迹在一起,陛下为他赠诗,他非但不惧怕,还敢四处宣讲他召集名士整日与陛下赴宴,请恕臣言,就这些行为,若是他人,将军还会无视吗?!”
荀顗皱着眉头,语气很是严厉。
司马昭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荀顗再次说道:“将军勿要再听他的鬼话,也绝对不能去做什么为经典正义的事情,而对钟会这个人,您必须要让他知道为人臣的礼仪,此人极度自我,只考虑着自己的成就,完全不在意庙堂和将军的利益,说的直白些,若是他觉得陛下更能让他有施展才能的机会,他一定会抛弃您而投奔陛下!”
“请您定要留心,否则,定生祸患!”
司马昭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此刻,钟会却已经坐在了司马师的面前,正愤怒的说着荀顗和司马昭的事情。
“大将军,征西将军虽能用人,可遇事急躁,目光短浅,急功近利!”
“荀顗等人,存心不良,若是不处置这些人,江山危矣!”
“征西将军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一定会为他们所害”
司马师很是平静的听着钟会的话,等到钟会全部说完,司马师方才冷冷开口问道:“士季,还记得我今日吩咐你去做的事情吗?”
钟会猛地清醒,他赶忙解释道:“臣还来不及说,将军就结束了朝议”
“都是因为那荀顗。”
“好了。”
司马师打断了钟会,“去办好我吩咐的事情吧。”
“其余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只有毋丘俭死了,庙堂方能平静。”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