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听李县长你的安排...明早我带着局里的同志,在楼下等您。”杨双平强装镇定,用平淡的语气又说道,“对了李县长,马上下班了,要不咱们今晚找个地方喝两杯?我可是听说李县长你酒量很好,怎样李县长,给个向您学习讨教的机会?呵呵呵...”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李霖还在因为教师分配不公的问题情绪不佳,但面对下属的示好,他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说道,“是该找个机会好好坐坐,不过今晚我约了人,我看,还是等改天吧,到时候我请你!”
“李县长你客气了,怎么能让您请客呢?到时候咱们也不用去饭店,就去我家就行,我呀,在城北盖了处二层小楼,地方大着呢,到时候我让你嫂子下厨,做几个家常菜咱们美美的喝上两盅,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搅...李县长,咱们可说好了,明天我再来约您,呵呵呵。”杨双平爽朗笑道,似乎一谈到喝酒,就把刚刚的烦恼事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霖也没拒绝,点头说,“明天再说。”
杨双平识趣起身,连连点头再见,临走还不忘暗示李霖,明晚再约他喝酒。
出了李霖办公室,杨双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留下一抹阴沉和凝重。
他自知如果李霖交待的事情办不好,等待他的就将是纪检部门的调查...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发虚,试想在县教育局这个关键岗位上干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就算是再清心寡欲的人,谁又能确保一点错误不犯呢?
得想想退路了...
杨双平满腹心事的走出县政府,乘坐上自己价值十几万的公务用车缓缓离去。
车上,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的一瞬,他就激动的对着电话说道,“兄弟,李霖县长下了死命令,要我们教育局召回借调出去的教师返回原岗,你闺女刚刚才办完借调手续,估计要作废了...大势所趋,对不住了兄弟。”
挂断电话,他轻叹一声,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说的话和上一通电话的内容大致相同。
语气中满是诚恳的歉意...话里话外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我收了你的好处,现在给你办不成了,但这是李霖的命令,不是我的问题!
他一连打了很多通电话...
看到杨双平脸色不佳,前座的司机都觉得十分的惊讶,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杨局长如此的心烦过。
接到杨双平电话通知的,绝大多数都是县里在职的科级干部。
他们为了子女的前途,一早就打通了教育局和人事局的关系,为的就是确保自己的孩子能够在招教考试中通过,然后留在县里工作。
教师的编制也是事业编,从教师岗位调到县直单位工作几年,就能混到副科级行列,遇到机会从事业转为行政编制,就能去行政单位任一二把手...
等到自己退休了,自己孩子也上去了,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混个副处的实职。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为自己孩子操心?
可是他们并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导致教育系统人事混乱...有关系的都调走了,那些没有关系的农村出身的教师,他们就活该一辈子当一个普通的教师?
这是不公平的,他们心里会平衡吗?他们难道就没有怨言?
可能抱怨最多的也就一句话——哎,谁叫咱没个有本事的亲戚呢!
当所有教师不再专注于教学质量,而是钻营打洞想往单位钻,都奔着当县领导去努力,学校的孩子们谁来教育?
本来国家构建的和谐体系,一瞬间被这些干部家庭一脚踢的粉碎,这种频出不穷的乱象直接影响着广大教师的价值观,一个价值观扭曲的教师,谈何教出一个品性纯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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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平充满私心的电话挨个打完,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个干部家庭寝食难安!
就比如,农业局王副局长家...
王副局长接完杨双平打来的电话之后,就脸色阴沉的不住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他为了安排自己的闺女去县委组织部,那可是没少下血本啊!
光是沈知非那里,他就送了两箱价值几万的好酒,好烟就更不必说了...
这才去县委组织部上了几天的班?说调回去就调回去了?
草...怎么这么不顺!
王副局长抱怨着,心中充满了对李霖的愤恨!
他心想,教师分配问题这些年向来是谁有关系谁调走...你李霖一上任,凭什么就要打破这项潜规则?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难道,这位李副县长也是同道中人,想要在教师分配的问题上,捞点好处?
所以他才突然间要求所有借调人员返回教师岗位?
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呀!
这么想着,王副局长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山南县是个农业大县,每年上级财政都要拨下来数亿的专项补贴。
农业局的权力,也跟随着这些专项补贴水涨船高。
那些种粮大户,谁想用个扶持资金,或者想让局里帮忙协调个大额农业贷款,那都是需要到局里走门路、拉关系的...
这么一来,王副局长作为农业局二把手,平日里仅是这项收入,就让他吃喝不尽,要不然,凭他那点工资,也没有实力给沈知非送那么好的烟酒。
他心思一动,反正为了闺女的事已经花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多给李霖送点,于是乎,他拿起手机便开始打听李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