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
陈淑萍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每一步似乎都透着她心底那不易察觉的秘密。
走到家门口,她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胸口衣领,又仔细地捋了捋头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确认自己的外表没有什么破绽后,这才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还不等她扭动门把手,屋门就从内向外打开。
陈淑萍呆了一下,看到开门的钱凌云,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
但很快又恢复那种冷冰冰的态度,一侧身挤进屋内,仿佛钱凌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钱凌云面无表情,可以说是比陈淑萍还要冰冷。
他站在门口愣了片刻,目光先是迷茫,而后渐渐凝实,哐一声紧紧关上了房门。
那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他心中愤怒与悲伤的宣泄。
陈淑萍并没有感觉到钱凌云的异样,只是一个劲用手在鼻尖来回扇动,对于屋内弥漫的烟味和钱凌云身上的味道,她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你在家抽了多少烟?你一个月才多少钱工资?不活了?抽那么多烟...”她翻着白眼,换上拖鞋,连看也没看钱凌云一眼。
她一扭一扭回到卧室换衣服,那扭动的身姿,曾经是钱凌云心中的迷人风景,如今却只让他觉得无比讽刺。
她可能没有看到,此时钱凌云的神情有多么冰冷,他的眼神愤怒的快要滴出血。
那双眼睛,曾经饱含着对生活的热情与对她的爱意,如今却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和无尽的愤怒。
她还不自知,还以为钱凌云还是那个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落魄老钱。
殊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钱凌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陈淑萍回到卧室麻溜的脱掉身上性感的衣裙,那裙子还是昨天出门前精心挑选的。
她撅着屁股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中规中矩的薄丝睡衣,套上。
她把头发挽起来,拿了一套新的内衣,就准备去卫生间好好洗个澡。
快中午了,洗什么洗?
不知道的以为她是爱干净。
实际上她的身体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
钱凌云隔着两米,甚至都能闻出她身上腥臭的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那味道如同尖锐的刺,一下又一下地扎在钱凌云的心上。
可见昨晚陈淑萍和那个男人玩的有多么开放。
钱凌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不堪的画面。
他联想到陈淑萍背着他在外边被别的男人搞的时候,那副yín dàng 无耻的模样。
他怒从中来,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紧咬牙关,腮帮子越来越硬,已经忍无可忍。
心中的怒火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
此刻陈淑萍已经冲进卫生间洗澡,哗哗的流水声在钱凌云的耳边回响,每一滴水声都像是对他的嘲笑。
她大概是急于洗掉那个男人遗留在她体内的某些东西,想要将那些背叛的痕迹彻底抹去。
从她的表现看,她丝毫没有愧疚,只不过有些心虚。
甚至她在清洗的时候,还在回味着那个野男人的味道。
无耻!卑劣!钱凌云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
五十岁的钱凌云窝在客厅里,双眼无神。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温暖,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为什么呢?他并没有对不起陈淑萍的地方。
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他每天早出晚归,努力工作。
哪怕在外面受尽委屈,回到家面对她的时候,也总是面带微笑。
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待自己呢?
曾经的誓言还在耳边回荡,那些甜言蜜语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为什么她这么不洁身自好呢!
他不想承认,陈淑萍天生就是个yín 妇!可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面对。
他回想起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记得那时,陈淑萍还只是交通厅一个编外人员。
钱凌云陪省领导去交通厅视察工作,在迎接的人群里,他一眼就看到那个白净美丽的陈淑萍。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一下子就照进了他的心里。
彼时的钱凌云刚刚离婚,那时候是省领导眼中的红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就连交通厅长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
可能是自身拥有的这些特权光环,深深吸引了那时还涉世未深的杨淑萍。
后来,为了能够把杨淑萍迎娶回家,钱凌云甚至将唯一的儿子交给了前妻抚养,一年也见不到两面。
他为了她,不惜与家人反目,放弃了陪伴儿子成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