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在裴钰身边软磨硬泡，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的，终于得到这位新皇陛下的首肯，出宫去见杜仲。
裴钰紧紧拉着她的手：“你保证不会跟他离开京城？”
茶玖竖起两根手指，小脸严肃，对天发誓：“我保证。”
我还图你俩孩子呢，走不了。
裴钰还是不放心，明里暗里安排了不少人跟着她出宫，甚至还拨了羽林军首领宗衡一同跟去。
城门，分别处。
杜仲扫视茶玖身后跟着的一屁股人，不屑冷哼：“哼，我要是真的想将你强行带走，他派再多人来不顶用，一把毒粉，足够他们全部变成软脚虾。”
宗衡脸色微变，顿时戒严。
茶玖哭笑不得：“他们不过是奉命执行公务罢了，别吓唬人家。”
杜仲这才收回目光，长久而不舍地凝望着自家孙女的脸庞。
“之初，权力富贵迷人眼。无论将来如何，你都要谨守本心，不要忘记学医者的善和道，方能在这变幻世事中安身立命。”
茶玖正色点头：“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医者本心。陛下已经允许我在京中开医者学堂，传播和教授我所学的一身医术。且医者学堂培养出人才后，还可以让他们去各处义诊，为那些穷苦患病的百姓看病，多救一人是一人。”
她甚至还有更加长远的计划。
那便是将这样的医者学堂开遍整个北晋国，普及基础的医学知识、急救知识，让百姓成为自己的医者，小病能自治，大病能自知，及时治疗。
且义诊和便民医馆也要普及。
杜仲动容：“你心中有大义，也有能力和远见，留在京中是对的。你可以帮助到更多的百姓。”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有告别的时候。
“保重，祖父。”看着杜仲即将离去的背影，茶玖的心里难免也生了些酸涩。
杜仲没有回头，摆了摆手，潇洒离去。
他也有自己的道。
云游四海，行医救人，不断遇见和钻研新的疑难杂症，拓宽自己的眼界，也不枉这短短的蜉蝣一生。
……
茶玖回到宫中时，裴钰正坐在她寝殿前厅的红木椅上焦急等待。
他的手里虽然拿着奏折查看，可看似平静的神情下却隐约透着不安，时不时抬头往门外看去。
直到看见茶玖走进来的身影，才松了口气，眉眼舒展。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并非责备，反而带了些亲昵的抱怨意味。
茶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我从出宫到回来，这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才一个时辰么？怎么我觉得瞬息如年？”裴钰将她揽入怀中，埋首颈窝，轻笑道。
旁边的云安浑身哆嗦。
从前怎么没发现陛下这么……腻歪？
茶玖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随后将手里的食盒举到他面前：“看，你喜欢的云桂糕。我回宫时看见有卖便带了些回来，赶紧趁热尝一尝。”
从前在旧邸时，裴钰便突然喜欢上这种甜腻无比的糕点，茶玖欣赏不来，但偶尔遇见了还是会买些回来给他。
裴钰还没吃呢，心里就甜滋滋的：“之初心里总是记挂着我的。”
眉开眼笑的表情，丝毫不见方才独自等待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