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低着头,可双手却高举着长刀。
衣袖沿着肌肤滑落,露出一小截纤细玉臂,上面布满暗红发紫的吻痕。
可见昨夜的旖旎全然真实,并非耶律宗政自个儿一人被蛊虫啃脑的幻想。
耶律宗政又是惊喜,又是心疼。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徐徐图之,三步并作两步走去,把跪在地上的人儿拦腰抱起。
茶玖惊呼一声,顷刻间便觉眼前景象颠倒,双脚离地,落入一个宽厚且充斥霸道气息的怀抱之中。
耶律宗政嫌弃地扔掉那把长刀,低头,怜爱看她:“你救了朕,何罪之有?”
茶玖怕摔,不得已,只能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换来后者眼中一柔。
她垂眸,声音讷讷:“臣……草民并非贺晏阳,而是他的妹妹贺青青。兄长昏迷未醒,仇家虎视眈眈,所以草民便冒充了兄长的身份,替考了殿试,还入朝为官。”
“草民自知欺君乃是死罪,可家中的兄长和嫂嫂却是无辜的,陛下能否饶过他们的性命?草民愿来生结草衔环,再报答陛下恩情!”
她掀眸,用哀求的眼神看他。
冻得发白的唇边还衔着一缕散落的发丝。
看着楚楚可怜。
耶律宗政心疼坏了,赶紧把人抱到榻上,扯来厚厚的被子将她裹住,又倒来热茶一口接着一口喂她。
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回暖,他才拥着她,叹息道:“我早已知晓你的身份,若是要降罪,也不会等到今天了。这身份虽然是假,可你的才华,勇气,还有善良美好的秉性难道是假的吗?”
“亦或是说,你在山林中为我屠虎、在草原上为我学习演奏口弦琴,以及昨夜明知身份暴露也要救我的情谊是假的?”
茶玖连忙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中费劲抬头,坚定道:“自然不是假的,我对陛下,愿以性命相护!”
耶律宗政唇边泛笑,低头在那双清亮真挚的眼眸上落下一吻。
“你对我的心,和我对你的心是一样的。你愿意用性命护我,我也愿意用我的权力和地位护着你、护着贺家,所以今后不要再提怪罪赐死的话了。”
茶玖犹犹豫豫,仿佛还是不敢安心:“可陛下,您不生气吗?”
自古帝王高傲,哪个愿意被人欺骗愚弄?
耶律宗政坦诚:“自然是生气的。”
察觉到怀中瘦削的身躯再度紧张绷紧,他连忙又轻拍安抚,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缓声解释道:“我生气并不是因为你欺骗我,而是因为你不信任我。你为何觉得,我不会为你向贺金福讨回公道呢?”
“可后来想想,也是应当,毕竟我还未曾走进你的心里。”
他的语气有些落寞。
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怀中反驳他。
“不是的。”
耶律宗政微怔。
茶玖鼓起勇气,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隐瞒贺金福一事,并非是不信陛下会为我主持公道,而是朝堂之事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愿陛下为我步入为难之境。”
“陛下……在我心里的。”
这最后一句小声得不能再小声。
要不是耶律宗政耳力非凡,几乎要漏听了。
她心里有他。
耶律宗政顿时狂喜,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之人的脸庞捧起,定定看着她,生怕漏掉她的一丝表情。
“你再说一遍?”
茶玖脸红似血,眼神游移:“我,我……”
“爱卿,爱卿,再同朕说一遍刚才的话吧。”耶律宗政突然换了称呼,咬上了她的耳垂。
这更令茶玖感到羞耻。
好像有种君臣乱来的禁忌感。
那只宽厚的大掌也在乱动,茶玖被撩拨得理智溃散,最终红着眼尾咬上耶律宗政的肩膀,啜泣道:“我心里有陛下的,一直都有。”
这下帝王更加心潮澎湃,眼中深情喷薄而出,将怀中之人牢牢禁锢,狂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