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掌门仍有些难以置信,“炼气?”
“炼气!”
廖掌门皱眉道:“五行灵阵,一品十三纹,他炼气期,能有十三纹的神识?这不可能吧……”
大长老叹道:“他的神识,没有十三纹,但他就是差点学会了……”
廖掌门只觉匪夷所思:
“神识不够,也能学这门阵法?”
大长老目光肃然道:
“他们这一派,有一门传承,可以洞悉阵法源流,一通百通,即便神识不足,也可以去领悟一些,他们原本不能领悟的阵法!”
廖掌门怔忡失神,“竟还能有这种传承?”
大长老神色敬畏:
“这是阵道之中,最最顶尖的一类传承,需要极高的悟性,和顶级的根骨,不是一般修士能学,并且能学会的。”
“而他,是历代弟子中,学得最好的。”
“所以只有炼气境界,就能破格去参悟,并且差点就领悟了,一品十三纹的五行灵阵!”
大长老怅然叹道:
“我们五行宗的五行灵阵,虽然极其罕有,但与这等真正的不传之学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廖掌门垂下头,目光之中,有着贪婪和渴望。
但他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大长老。
大长老面色一沉,寒声道:
“不要起歪心思,他们这一派,即便再落魄,也不是我们能冒犯的!”
廖掌门心中一凛,拱手称是。
只是目光之中,有些不以为然。
廖掌门沉思片刻,又道:
“大长老,可是这次,不是他学吧……他到此,应该是为了让他的徒弟们学。我们需要这么谨慎么?”
大长老淡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廖掌门点头,“大长老说得是……”
他回想了一下,山门前的场景,感叹道:
“他的弟子中,那个小阵师,看样子不过十来岁,就已经是经过定品的一品阵师了,天赋当真了得……”
“也不知是从哪找到的好苗子……”
我们五行宗怎么就没有呢?
廖掌门有些怨念。
“十来岁,一品阵师……”
大长老皱眉,摇了摇头,“这等天赋,对一般修士而言,算是很好了,但在他们那一派中,也只是寻常。”
“尤其跟当年姓庄的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
廖掌门微怔,觉得这大长老口气真大!
一品阵师,还不值一提……
不过他也不敢反驳。
他只有筑基,的确没有金丹期的大长老见多识广。
大长老思索片刻,突然叮嘱道:
“比起这个小阵师,你更应该当心的,是他的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
廖掌门想到了庄先生身边,另外的两个弟子。
一个剑眉星目,一个芙蓉出水。
看样子,像是一对兄妹,虽然有灵器阻隔,神识窥探不了底细,但那种大世家的气度,修为的浑厚,和卓然的气质……
堪称完美无瑕!
是极品的修道苗子!
同时也一看就知道,是他们五行宗,不配拥有的弟子。
廖掌门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大长老,您的意思是,他们才是庄前辈,真正的阵法传人?”
大长老颔首道:“不错。”
大长老又沉思片刻,目光微亮,似乎洞悉了庄先生的意图:
“那个小阵师,只是打头阵的。”
“十来岁,炼气九层,一品阵师,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但这个小阵师,应当没那么重要。”
“他若真的重要,就不会亲自下马,上前开路了。”
“很明显,真正棘手的,是这小阵师的师兄和师姐。”
“他的师兄和师姐,世家出身,修为比他深厚,阵法自然比他更为高深!”
“而且,还是两个人。”
“如果真让他们学,很有可能,就真把我们五行宗的绝阵学了去!”
……
大长老目光凝重,廖掌门也神色担忧。
“那大长老,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总不可能,真的动手拦他,不让他们学阵法吧?”
动起手来,就等于撕破了脸。
结果就不好说了。
大长老脸皮一厚:“先拖,能拖就拖,拖到他们没了耐心。”
“若是拖不住呢?”
大长老目露精光,“拖不住,再用别的办法……”
廖掌门目光微动,点了点头。
……
五行宗开始拖延时间。
庄先生也一副悠然的模样,一点也不着急。
墨画没办法,只能奉师父的命令,和小师兄小师姐一起,在五行宗“玩”了起来。
五行宗很大,洞府也多,甚至洞府比弟子还多……
看来曾经很阔,灵石多得用不完,所以才这么挥霍,到处盖洞府。
除了洞府,其他修道建筑,像是练功房、静思室、炼丹房、炼器房、阵阁等等,也一应俱全。
甚至有些,完全用不到的建筑,也盖了不少。
这些建筑,既没修士住,也没修士用,甚至一点功用都没有,大门禁闭,空空荡荡,也不知建了做什么……
和其他多数宗门一样,五行宗也分内门和外门。
内门是宗门本体。
内门弟子,与宗门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学五行宗的正统传承,遵从五行宗的上下师承,与宗门绑定,利益一体。
宗门的产业,也都由内门弟子打理。
宗门的核心职位,也都由内门弟子担任。
一般来说,内门弟子,是不允许脱离宗门的。
外门的弟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他们更多是交束修,学阵法。
与宗门之间的关系,有师承,但不严密;有恩情,但不紧密。
只要交灵石,想学就学,不想学了,也可离开,宗门并不约束。
外门更像是,宗门的一种产业。
宗门拿出部分传承,对外传授,以扩大宗门影响,赚取束修和灵石。
而五行宗是三品宗门,名气大,束修也是很贵的——至少对墨画而言,是很贵的,他交不起。
墨画三人走在一起,在五行宗内闲逛。
见到的,大多都是内门的长老和弟子。
门内的长老,对他们视而不见。
反倒是一些弟子,虽被长老教习嘱咐过,但不知内情,会在背后,偷偷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墨画神识强,所以他们背后说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让墨画意外的是,男弟子对他们抱有敌意,女弟子反倒还好。
男弟子一般都是不悦道:
“就是那个小鬼,骑着大马,踩碎了门槛,大摇大摆进了山门,让门内一众长老,颜面无光!”
“太嚣张了!”
“仗着自己是一品阵师,目中无人!”
“他的师兄,那个穿白衣服的,比他还目中无人!”
“听说门中有几个师兄,想找他切磋,他理都不理。”
“不是,我听说,有几个师兄,找他切磋,反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那是他隐瞒修为,胜之不武!”
“虽然炼气,但有筑基实力,他偏偏不说!”
“当真卑鄙!”
……
男弟子义愤填膺。
女弟子说的,又是另一番话:
“那个白衣少年,长得好俊啊!”
“听说还是世家出身……”
“怪不得,气质一看就不一样。”
“不知道是哪个世家,远不远,嫁过去的话,还能不能回来看看……”
“还有那个小阵师,白白嫩嫩的,也很可爱!”
“听说还是一品阵师。”
“真厉害!”
……
这些话,墨画听到了,男弟子们也听到了。
墨画他们,因此更受男弟子们敌视了……
墨画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