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吟唱声落下的一刹那,扭曲的昏暗背景使得原本宽广无垠的巨大法阵骤然撼动起来,
混沌的漆黑浓雾好似沸腾翻涌的海浪,腾挪回转。
无数精妙的符文沉沦于黑暗之中,绽放出幽幽光芒。
雄浑的魔力穿梭于黑雾之心,扭曲的哀嚎从悠远的高空轰然倾泻而下。
紧接着,遮蔽天空的云翳似的血肉开始疯狂颤动,每一寸黑暗都宛如恐怖地蠕动起来,
混沌的呢喃与神秘的粘稠言语交织在一起,自高空起伏散落,回响在整片空间。
而后,那巨大的漆黑阵式在无尽魔力的推动下变得支离破碎。
那颗面容狰狞,好似露出惊恐神色的山羊头颅紧盯着天空,
此刻,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不受控制地升入空中,
每当它愈发靠近那黑天之上的存在,其内心的惊悚与疯狂便更加深入骨髓,
极致的恐怖已经让这颗黑色山羊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在恍惚的笼罩下,无数人都只能眼看着它的身躯沉入那恶臭的混沌。
天空之上的神秘存在微微张开了其口器,将那只狰狞可怖的祭品缓缓吞入。
紧接着,
嘎吱嘎吱——
一道血肉挤压与筋骨破裂的声音从漆黑深处响起,低沉的咀嚼和利齿摩擦发出的砾石相撞声接连不断。
恶臭的粘稠口水从密集的牙缝中滴落而下,而在那高悬的头顶上。
宛如黑色山峦般的沉重压力使周围的黑暗都压迫得凝滞,连这片大地之上的空气都好似被凝固。
在无数牙齿的错落与移动之中,那黑色头颅的碎片和血肉从空隙中脱落而下,坠入大地。
一时间,腥臭潮湿的气息充斥了黑暗,占据了修尔本这片大地,并向着更遥远的地方扩散开来。
无数驻留在修尔本外围的法师们,看清眼前一幕之后,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铁。
纷纷弯身跪倒,呕吐不止。
猛烈的呕吐之下,法师们迅速将腹中之物全部吐出,鼻腔与喉咙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酸臭。
尽管如此,他们仍无法停止呕吐。
干呕和胃部的翻腾不断刺激着他们的大脑,压迫之感让他们瞪大了眼睛,舌头无力地吐出。
尽管遭受痛苦,许多法师还是忍不住向着天空窥视。
每次他们抬头,迎接他们的都是同样的恐怖场景。
至此,无数待在修尔本的观众都已经面露难色,脸庞发紫。
那天空之上的神秘存在,散发着难以想象的恶臭与扭曲。
这疯狂的黑暗,与之前的羊头形象截然不同。
似乎在每一寸血肉中散发着对这个世界的蔑视与厌恶。
每一颗利齿都似乎在呢喃着令人疯狂的呓语。
这种诡异而深邃的神秘感覆盖了无垠的辽阔,充满了不详的虚无与混沌。
仅仅一眼,便足以让观察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所有法师的脑海中,只像是被一面被刻满两个字的墙壁——
“压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不断传来的狰狞咀嚼声变得难以忍受。
最初的骨骼破裂和血肉爆裂之声,逐渐变得模糊而亵渎。
耳边回荡的是尖锐的哀嚎与数百幽魂的呢喃,混合在一起。
正不断挑战着他们的理智,将其推向疯狂的边缘。
身为议员,海姆·霍恩同样感到大脑沉重,神智混乱。
强烈的呕吐冲动仿佛在他体内五脏六腑间碰撞。
他的头颅重重地压迫着肩膀,但现在的他恨不得将这颗碍事的脑袋摘下,直接将体内的一切倾倒而出。
在最后一丝坚毅的理智驱动下,海姆·霍恩心存侥幸。
幸运的是,他们已经提前将修尔本的无数居民全都安全转移出去,
连他们这些精神力无比强大的法师见此景都感到无比不适,定力不足者甚至呕吐到几乎将内脏都吐了出来,
普通人若是目睹此情此景,不是理智坍塌就是精神崩溃,
恐怕这次事件过后,修尔本将直接变成一座巨大的疯人院。
此刻,海姆·霍恩面露难色,心中充满了困惑。
他现在越发好奇,一直伴随维克托的那只乌鸦究竟是何方神圣。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创造出这种事物?
然而此时,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天空中那污秽的存在上。
无人注意到,海姆·霍恩所谈论的神明,此刻正安详地躺在维克托的怀中。
小巧的身躯显得轻巧可爱,那绝美的容颜更是足以让人一眼心动。
可惜的是,她长了一张嘴。
“卧槽,维克托。”
“你连黑山羊都知道!?”
显然,维嘉是故意的。
她故作惊讶地发言,同时偷偷抬起头来,悄悄观察维克托的反应。
但维克托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森之黑山羊,也称为黑暗丰穰之母神。
严格来说,这已超出了传统神话的范畴,
在这个神话体系中,多是类似维嘉这样的‘邪神’。
尽管天空之上的存在并不完全是真正的黑暗丰穰之母,
‘它’单纯是一个被维克托和维嘉创造出来的实体。
维克托没有提及这位诡异的神名,只是依照卡俄斯的描述,将他已知神明的职权进行了修改。
黑暗丰穰之母神,又被称为《堕落的丰饶女神》。
刚好,他不仅拥有丰饶女神的神力稻穗,甚至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神神使协助。
以维嘉的力量污染了神使米凯拉体内的神力,便能够在这个世界创造出——
名为【黑暗丰穰之母神】的存在。
在米凯拉表明她想要取代丰饶女神的想法后,维克托便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
实际上,他并未打算立即尝试这一举动,毕竟对抗一个正义女神并不需要动用这种程度的魔法。
但,为了维嘉,
好歹也是自家的神明,维克托可不希望维嘉在别的神明面前丢了面子。
所以——
此时,正义女神抬头仰望天空,手中的天秤已停止摇摆。
她似乎在空中僵硬,无法再分辨善与恶。
因为单纯的善恶已无法衡量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