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接到长安娘亲的来信了。”吴氏将一笼羊肉饺子搁在桌上:“她说看到长安寄去的信,打算过些日子请人将宋汐月送回来,还说若咱们同意,顺便再将长安接去京城。”
宋三顺扒拉着饭,扭头看向小侄女:“长安,你想去京城找你娘么?”
长安想都没想直摇头:“不想。”
除非叔叔婶婶一同去,不然自己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吴氏松口气,追着问一句:“你不想你娘么?”
长安茫然地摇头。
娘这个称呼虽然亲切,但自己对她毫无印象,根本谈不上想不想,或许是好奇多过想念。
即便是亲爹,她也只是在叔叔婶婶口中得知一二,由此才在心中有了期盼。
宋三顺摸摸小侄女脑袋,慈爱道:“你爹也快有消息了,我在县里得知,朝廷可能要放一批老兵回乡。”
都快五年了,他哥应该也在其中。
长安连连点头:“等爹爹。”
她还是比较担心爹爹,因为小堂姐说过爹爹会死,所以自己希望他赶紧回家。
三月草长莺飞时,县衙的报子送喜讯至靠山村,吴重楼过了县试,虽说是本县第十一名,但他才念几天书,能有如此成绩也很难得了。
吴老汉与妻子高兴坏了,立刻带着儿子到女儿家报信。
吴氏得知弟弟过了县试,高兴的不得了,让丈夫去集上买了酒肉回来庆祝。
这消息很快在全村传开,大家纷纷过来贺喜,宋三顺索性请来钱嫂子与金嫂子帮忙,整治四桌席面出来,宴请族中长辈与亲朋过来吃酒。
宋八齐也送了两只精心编织的藤条箱子给吴重楼作为贺仪,如愿坐上酒席,与族人们把酒言欢。
吃完酒归家时,发现自己的老来女站在院子门口。
“爹,您回来了?”如今的宋玉凤长高不少,也成熟很多,完全是一个娉婷少女了。
虽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她的秀丽。
宋八齐沉下脸,并不理会她,径直从腰间取出钥匙开门。
哪知宋玉凤跟进院子,扑通朝地上一跪,泪流满面道:“爹,以前都是女儿不懂事,伤了您的心,也伤了三哥的心......”
宋八齐黑着脸道:“我只有两个儿子!那是你二哥!”
“是,是二哥。”宋玉凤立刻改口,哭泣着道:“爹,女儿不求你原谅,只想常伴您左右尽尽孝心,求爹爹给女儿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说罢给宋八齐连连磕头,嘴里念叨:“爹,我已经跟娘闹翻了,她只看重她的儿子孙子,根本不管女儿死活,以后我只当没娘......”
宋八齐看着瘦弱的小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起来吧。”宋八齐终于不忍心,将其拉起来:“若你保证以后不与你娘他们来往,那就住下来。”
毕竟是自己宠爱过的小女儿,他始终放不下。
“我保证不跟他们来往了,爹您放心吧。”宋玉凤见亲爹终于接纳自己,不由喜上眉梢。
宋八齐叹口气,将宋玉凤带到西屋:“以后你就住这间屋吧,东西有些杂乱,你自己收拾一下。”
宋玉凤见屋里堆着很多藤箱草箱篮子包包等,也没说什么,挽袖子开始收拾起来。
她寄人篱下这么长时间,手脚也伶俐很多,很快将屋子收拾的焕然一新。
此刻宋玉凤的脑海里全是一个少年的影子,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在村里走动时,经常引得一众少女羞怯不已。
现在他又考过县试,阿娘说这样的少年要趁早抓住,不然就是别人家的女婿了。